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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还是秦玉枫第一次开诚布公的说起那张画,除了把画送到自己手上后,他一直没有提起过,墨雪瞳不知道他的用意,也就装着什么也不问。 但现在,既然他提了,有些话她还是要说清楚的。 “枫表哥,当时你把画送给我的时候,只说这画是姨祖母给我的,让你转给我,怎么现在却不是这样的?”墨雪瞳抬眸,捏了捏手心,尽量让自己镇定的于他对视,幸好是她重生,否则她永远做不到与秦玉枫这么镇定的对视。 她面对的是一个谋略百出的人,一个永远让人探不了底的人,而且还是一个和她密切相关的人。 无论她是不是想逃避,她都逃避不了,那么就直面吧! 秦玉枫似乎没有听出她话语中的怪责之意,微微一笑,负着手往一边的柳树下走了几步,悠然的背对着墨雪瞳:“瞳表妹,可喜欢这画?” 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却只是用了一个反面的说话,这让墨雪瞳有种感觉,仿佛她说喜欢,那么就不必问他这幅画怎么来的,难不成,他是为了她想要这张画才故意把这画送到她手上来的。 微微皱了皱眉,把头脑中不合时宜的想法拍飞,他是谁,秦玉枫,一个才华绝世,又谋略过人的人,上辈子,这辈子,自己和他的关联都少得可怜,至于梦中的一切,墨雪瞳总觉得不是真的,可就不得不把疑问挂在心里。 “枫表哥,那幅画上面有一个是我娘亲,我自然是感兴趣的,可既便是这样,从姨祖母那里把画拿走,还是觉得心存愧疚。”墨雪瞳嘴角含笑,淡柔的道,话却不是那么好听。 她和秦老夫人的关系,和秦玉枫当然不能比的,但是自己尚且觉得愧疚,秦玉枫这个亲孙子骗走了自己祖母的心爱之物,怎么就没有半分愧疚之情的呢!这话听起来象是自责,但实际上却是怪责。 “瞳表妹过虑了,那幅画祖母并不喜欢,一直压在箱底,若不是放的太长,怕坏掉,拿出来晒晒,瞳表妹也不会看到,既然瞳表妹的娘亲在上面,瞳表妹又是那么喜欢,拿去便是,祖母那里过一段时间就会忘记,算不得是什么心爱之物。” 秦玉枫微微一笑,转过头来。 阳光从侧面照在他的脸上,使得他高挺的鼻翼间多了几分柔和的亮彩,竟是比平时觉得更容易让人接近一些。 这样的秦玉枫是柔和的,并且没有半分不易让人亲近的神秘感觉,墨雪瞳甚至有种感觉,此时的秦玉枫很真诚。 咬了咬嘴唇,压下心头的不适应,墨雪瞳不自觉的放缓了几分神色,而对着秦玉枫的一再示好,她莫名的竟然觉得相信,相信那个一向神秘让人不知底细的秦玉枫不会害她,相信他是真的不是为了谋求什么,故意把画送到自己手上。 “枫表哥,姨祖母这画是从哪里来的呢?”犹豫了一下,墨雪瞳还是开声问道,一只手在袖底紧紧握紧自己的帕子,脸上却还是神色自若。 “那画,听说是姨祖母年青时的一个闺中蜜友所画。”秦玉枫的目光静静的落在墨雪瞳微垂下眼帘的侧脸上,他们站在树上,几缕阳光落在她的乌黑的长发上,跳跳跃跃的充满了生机,宛如她此刻鲜亮的站在他身边。 她还活着,真好! 其他,什么也不敢求,随遇而安…… “原本这事我不知道,但是小的时候,我看到那人来访过祖母。” 秦玉枫的这话让墨雪瞳的眼眸蓦的张大,猛的抬头看着秦玉枫,顾不得想什么,急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情?你看到那人了吗?” “也没看到,就只是一个背影,那时候还小,只是觉得有人从后门处来拜访祖母,觉得很奇怪,偷偷的跟了出去,见那人小了小轿,祖母亲自把人送出去的,我躲在一边,隐隐的听到什么画不画的事。” 秦玉枫,微微一笑,语气透着安宁,仿佛真的只是一件小时候顽皮所得的小事,似乎真的没有注意到墨雪瞳眼中涌起的惊涛骇浪。 “那人……那人,你知道现在在哪?”墨雪瞳强忍着心头的颤意,手中的帕子早己揉成一团,下意识的问道,她有种直觉,觉得真相离自己并不远,仿佛就在自己面前,只需自己再努力一点点,再努力一点点就可以看清楚一切。 可是就交换机那么一点点,似乎一直在眼前指引,可她就是找不到追上去的路。 “我后来再没见过,或者那人离开了,或者隐于山林,祖母也没有说起过这事,倒是今天瞳表妹把画拿出来,说不定祖母又想起那位闺中密友也可能,到时候瞳表妹就可以自己问问祖母这件事了,我以后可能要离开京城,瞳表妹保重。” 秦玉枫不再多说什么,悠然的转身,仿佛与她只是偶遇一般,顾自沿着河边往前走去,一颗颗的垂柳下,他的身影挺拔中竟让人觉得透着些说不出的萧瑟的孤寂,甚至还有一丝沧桑和落寞。 怎么可能?惊才绝艳的秦玉枫也会有这种自苦的时候! 墨雪瞳站在他背后,皱着眉头,一直盯着他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才收回目光,他是在告诉自己秦老夫人接下来会有行动?墨雪瞳当然不会觉得那些话全无含义,可以说秦玉枫自打出现,所说的话,墨雪瞳都觉得值得推敲一番。 隐隐间觉得秦玉枫在告诫自己一番。 如果真的象自己猜想的一样,这秦家和前晋王府的关系可不简单,这事从未听人提起,就说明这事是秘密,秦玉枫怎么就相信自己查出来,却不说出去?当初和晋王府相关的人和事可全是遭了殃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