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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不能不退让,只罚你们母子禁足五日。可朕今日告诉你,朕心里记下了这一笔。日后再有这等事,朕绝不会轻饶!” “你们母子再胆敢算计太后的私房,朕饶不了你们!” 最后一句,说得冷气森森。 四皇子全身一颤,不敢抬头:“父皇息怒,儿子再也不敢了。” “不敢最好。是你的,你可以拿。不是你的,你敢伸手,朕就剁了你的手!”永嘉帝憋了几日闷气,这一刻尽数而出。 四皇子被骂得狗血淋头,连连低头认错:“儿子知错了。以后儿子一定谨言慎行,在皇祖母面前绝不会胡言乱语。” “还有,你二哥三哥那里,你自己去向他们认错道歉。不得为了此事,闹得兄弟失和,心生隔阂。” 永嘉帝余怒未消:“在这儿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 四皇子用袖子擦了眼泪,谢恩告退,腿脚僵硬地走了出去。 大皇子亲眼目睹了这一幕,心里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 永嘉帝一直最疼他,几乎没冲他发过脾气。他还是第一次见永嘉帝怒斥自己的儿子。 这一刻,大皇子忽然清晰地了悟。疼爱他的亲爹,是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的大魏天子。一言令人生,一言令人死。 …… 第一百一十二章 教训(二) “阿易,你怎么不说话?”永嘉帝发了一通脾气,心情和缓了许多,转头看向发愣的大皇子。 大皇子定定心神,小心地应道:“儿臣还没见过父皇这般动怒过。” 永嘉帝淡淡道:“你们都是朕的儿子,朕自问也算是个好父亲了。你们一日日长大,有自己的心思不足为奇。不过,朕绝不愿看到你们兄弟反目。” 这话音简直不能琢磨。 大皇子心中一凛,面上笑着应道:“父皇多虑了。我们兄弟几个,素来和睦友爱。” 永嘉帝深深看了大皇子一眼:“你是朕的长子,朕待你如何,你心里最清楚。众人也都看在眼底。你要拿出长兄的样子来,为弟弟们做个榜样。” 大皇子敛容应了:“儿臣谨遵父皇之命。” 这一边,四皇子红着眼出了文华殿。 时近正午,阳光格外刺目。四皇子一抬头,就被曜目的阳光刺得眼睛疼,不得不再次低头。 这该死的处处低头的人生。 四皇子默默为自己苦逼了一回,叹了口气,先去了承乾宫。 李景已早一步得了消息,在门口相迎。 四皇子步伐僵硬迟缓,一看就知是跪久了膝盖麻木所致。 李景伸手,扶了四皇子一把。 这个细微的动作,令四皇子心里一热:“多谢二哥。”然后愧疚不已地道歉:“二哥,是我对不住你了。” 李景淡淡一笑:“我们兄弟之间,说这些做什么。当日送聘的事,都是皇祖母的主意,你又不知情。要是你知晓,定会拦着皇祖母。” 李景越大度,四皇子就越是羞愧,低声道:“皇祖母其实露了些口风,我就是太贪心,也想长长脸,就当不知道了。” 李景:“……” 四皇子叹道:“现在我可真是悔翻了心。人真不该有贪念,一旦为贪恋左右,就会做出自己都想不到的事情来。父皇责罚怒斥我,都是应该的。” “我现在来,一是向二哥赔礼,二来,也是要告诉二哥。这等事,以后绝不会再有了。” “二哥比我年长,又是嫡出。不管怎样,我也不该越过二哥去。” 四皇子一脸诚恳地道歉,李景听在耳中,也有些唏嘘。 前世大皇子战死,他也死在战场上,三皇子李昊坐了储君,苏昭容一上位,就露出了阴狠的嘴脸。 乔皇后和孟贵妃秦妃接二连三的病逝。慧安公主被送去了庵堂里。四皇子倒是被封了藩,藩地在偏远的南疆之地。 金娇玉贵没吃过苦头的四皇子,根本适应不了湿热多虫土人多又穷苦的南疆。就藩一年,就得了一场重病而死。 没有人暗中下手,是真的病逝了。 他曾无尽的愤怒不甘,被慢慢消磨殆尽。 储位之争,就是这么残酷。胜者为帝王,败者归九泉。 现在大魏还没一统江山,永嘉帝龙体康健。兄弟几个纵有些小盘算,私下较劲争锋,明面上却都过得去。 “我们兄弟,不说这些了。”李景关切地说道:“听闻你跪了半日,膝盖一定肿了。我这就令人召太医来给你瞧瞧。” 四皇子感激不已:“多谢二哥。不过,我还得去一趟谨仁宫,向三哥赔礼。” 李景随口道:“这有什么。我让人去送信,让李昊也过来。今儿个正午,就都在我这儿用膳。” 永嘉帝喜欢儿子们和睦,这还不简单嘛! 四皇子心领神会,连连点头应下。 太医很快来了。四皇子膝盖上红肿了一片,看着唬人,其实就是些皮外伤。敷些伤药就行了。 清凉的伤药一敷到膝盖上,四皇子倒吸一口凉气。 李景看着好笑不已:“有这么疼吗?” 四皇子苦着脸叹气:“我自小到大,还没跪过这么久。” 四皇子生得俊秀,嘴皮子麻溜讨喜。此时可怜巴巴的皱眉叹气,李景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四皇子的头:“以后小心些,别自找苦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