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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沈均诚隐忍地唤了她一声,都过去了,您别再提了。他不想听到从母亲口中说出来的任何诋毁晓颖的话语,那对他而言,简直是种折磨。 吴秋月端详着他刻意避闪自己的神色,不禁苦笑两声,事到如今,你果然还在想着她。 沈均诚深深吸了口气,松开母亲的手,望向远方的眼眸中隐隐流露出烦燥。 暮色弥深,他调匀自己的呼吸,复又平静地对吴秋月道:妈,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不,我还有话没说完。吴秋月推开他伸过来的手臂,表情执着地道。 沈均诚怔了一下,只得重新坐下,却不再与她的目光对视。 小诚,你现在是不是还喜欢她?吴秋月的问题果然又回到韩晓颖身上。 沈均诚只是默不做声,他既不想惹母亲不开心,也不愿意违背自己的意愿说瞎话,既然如此,沉默是最好的解答。 因为你还喜欢她,所以你总也看不上别人,我说得对不对? 沈均诚耐不住了,转眸望向吴秋月,后者眼里适才的激动早已退却,取而代之的是宁静与祥和,这样的眼神,在以前的吴秋月那里是很难看得到的。 妈,您到底想说什么?沈均诚有点无奈。 我的意思是如果你真的还喜欢那个女孩子就去找她吧。吴秋月缓慢地把这句话说出来,与此同时,心头的一个结也像瞬间松懈了下来,她有了安心的感觉。 心情平静下来后的吴秋月对自己在过去岁月里的过激举措不是没有懊悔的,但人往往是这样的,不到最后一步决不肯低头认错,而她的性格更是刚强,在彼时的情境下,哪怕挣个鱼死网破她也未见得会服输。 唯 有到了现在,当她因为缠身的疾病对世间的一切都看得淡然之后,才摆脱了以往的自傲与固执,多了宽恕与悲悯。 对于韩晓颖,她也是思想斗争了很久,才慢慢愿意接受那个她本不喜欢的女孩。因为她也是刚刚明白,真正爱自己的儿子,不是把自己的意志强加在他的身上,让他走自己指定的所谓阳光大道。其实,放手,让他自己去感受,去飞翔是最好的方式。 如果韩晓颖的确能够让他感到幸福,她又有什么理由拦着,不 让他们彼此靠近呢? 她等了许久,沈均诚却没有如她预期中那样发出惊喜或者感激的声音,他的沉默令吴秋月觉得可怕。 沈均诚低下头,把脸埋在自己掌心里,吴秋月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只能感觉到他似乎整个身段都在微微颤动,她不安地把手臂搭到他肩膀上。 小诚,你怎么了?你,不会是不愿意吧?quot; 太晚了,妈。他依旧没有抬起头来,沉闷的声音断断续续从指缝里流出,她......早就已经......嫁人了。 安静的慕空中,仿若闪过一道惊雷,吴秋月搭在沈均诚肩上的手无力地垂了下来,她用力闭上眼睛。 造化弄人,过去之人不可追,现在之心不可安,未来之事不可知,人生皆苦。 这一刻,她才算真切体会到了沈均诚的痛苦。 39 下午一点,范之浚的秘书能么通知项目组成员到办公室开会。晓颖恰好和小江在一起,两人一同前往范之浚办公室。小江发了一句牢骚:也不知道会有个什么说法,眼下盯着这块肥肉的人太多了,我可不想替他人做嫁衣。 进了办公室,晓颖发现范之浚神色如常,他按着上午发给大家的那份新项目进程表一项一项分配任务。 虽然心存疑虑,但以晓颖的性格是不可能在这方面多言的。王凯则是心无城府,领导照说,他照做就是。唯独小江,心里藏着不满,见众人都不言声,只有先忍着。 等一个议题讲完,下一个议题还没来得及接上的当儿,小江按捺不住了,范总,我有个问题想先搞清楚。 你说。范之浚停下手头的活,和颜悦色望着他。 小江挠了挠头皮。这个项目落谁头上到底定了没有啊?别咱们现在搞得这么熟络,到头来是剃头担子一头热,白忙一场,那叫怎么话说的呀! 王凯听到他如此公然地对项目提出质疑,不觉蹙眉想阻止他往下说,这分明是在怀疑范总在这个项目里的地位。 范之浚脸上的僵硬之色一晃而过,迅疾得几个下属都没来得及看清,他很快笑了笑,道:谁告诉你们会白忙活一场,在座的不都是这个项目的主要负责人吗? 那......小江还心存犹豫:季度未考核的时候,我们能把这个项目中取得的成绩算在自己头上吗?不会有人出来跟咱们抢吧? 范之浚朗声大笑,用手上的签字笔点着小江调侃道:你小子算盘打得真精明!是不是我说不一定,你就不准备卖力了? 话当然也不能这么说,但是......小江倒也实诚,挠着头皮只管拣紧要的话说。 你们可以放心!范之浚手上的笔一挥,要给自己的团队喂一颗定心丸,早上乔总找我谈过了,他言之凿凿对我说,沈氏项目是我们拉进来的,会坚定不移地按在我们头上,自前进展顺利,但毕竟还没到最终定论的时候嘛!只要我们能中标,别说季度未考核了,乔总还允诺会额外给大家奖励!总之不会让我们的努力白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