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节
而秦夫人江晴，痴痴的看着眼前这满地的狼藉，嘴里模模糊糊的喊着小儿子的名字。 他们都知道，在这样的情况下，人即便是失踪，也无法生还。 秦夫人开始还喃喃的喊着儿子的名字，突然她凄厉的尖叫一声，就晕了过去。秦司令眼急手快的，抱住了秦夫人。 因为山石泥沙的掩埋，很多尸体都残缺不堪。虽然没有找到他们儿子的尸体，但是，经过统计。村子里的九十二人，一个不少。 虽然是意料之内的事。但是，秦司令和秦夫人两人，也久久不能释怀。 秦夫人自此以后，精神就一直不大好。工作也因此，停掉了。直到五年之后，因为女儿的贴心，保姆的照顾，情况才有所好转。 秦司令虽然看着与平日无异，但是有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敢直接面对秦夫人，害怕秦夫人那指责的眼神。他请了保姆，来照顾秦夫人和女儿。而自己，只得投入于部队，没想到成就了一番伟业。 第519章 父女交谈 他与秦夫人的关系，与是从五年后的一次深谈中，慢慢又变得亲密起来。因为儿子逝去的原因，秦夫人对女儿更加的溺爱，秦司令由于在部队里，对女儿疏于管教，所以造成了女儿现在的任性。而对于女儿的任性，只要不太出格，秦司令也睁只眼、闭只眼。没想到，居然会造成今天这么严重的后果。 外面的敲门声，将秦司令的思绪拉回了现实。 “进来。”他掐掉了手中的烟，看向敲门的人。 “爸……咳咳……”秦晓瑾推开门，被满屋的烟呛的直咳嗽。她不停的挥手，打开了窗子，埋怨的说道：“爸，你怎么抽烟了？被妈知道，又要唠叨了。” “……别告诉你妈！”秦司令顿感疲惫，他无力向椅背上一靠，伸手捏了捏额头，“你妈怎么样了？” “已经睡下了。爸，你别瞒我，我妈到底是怎么回事？”秦晓瑾双臂盘桓在胸，一副质问的语气。 在自己的印象中，只有涉及到弟弟的事情，她妈才会像今天这般魂不守舍。但是，弟弟已经死了二十多年了。除了忌日外，家里没人敢再提起这件事。妈妈如今也跟正常人一般，过着退休般的生活。虽然不正常上班，却是医院特聘的顾问。很久，都不曾出现情绪，波动这到大的情况了。 秦司令静静的看着秦晓瑾，考虑着要不要把医院的事情，如实的告诉给她。最终，他还是开口道：“今天，我和你妈去看了救你的那个兵。他被炸伤了双腿，到现在还没醒。至于能不能康复？我问过医生，他们都不敢保证。那个人，跟你弟弟年龄相仿，你妈……” “爸！”秦晓瑾大声制止了秦司令的话。喊完之后，秦晓瑾也心虚了，她满脸的不自在，撇着嘴道：“我已经在反省了，您能别再提这件事儿了吗？我现在也很后悔！” 因为这件事，她也一直辗转难眠，提心吊胆。要不是他及时扑向自己，那么现在躺在病床上的，就是自己了。而且，可能会比现在更加严重，能不能活着，也是个说法。 一想到，因为自己的过错，导致别人的人生毁了，秦晓瑾心里也说不出的难受。她后悔了！后悔自己不该这么任性，后悔自己不该发大小姐脾气。 只是，再后悔，现在也晚了。 秦司令话语一顿，原想将此事告诉女儿的，但是看到她这个样子，想必也办法听完。秦司令摆了摆手，“行了，我不说了，你好好照顾你妈。乖乖听话，别太刺激她了。” “知道了，知道了。”秦晓瑾颇有些不耐烦的转身，才走到书房门前，她停下脚步，低着头，咬了咬嘴唇，道：“爸，你一定要让医生治好他！如果……”她声音停顿一下，才继续道：“治不好的话，请一定要好好补偿他。”说完，快速的离开了书房。 秦司令叹了口气，经过这次事情，女儿似乎成熟了不少。但是，如果让别人付出那么大的代价，他宁可女儿不要成熟。想必女儿现在也后悔的紧吧！一想到骆明忠有可能，就此站不起来了，秦司令的心里越发的沉重。 第520章 调查 单兵的办事效率很快，不到半个小时，已经把资料递到了秦司令的桌上。 秦司令拿着调查的资料，看着那久违的名字：骆石头。他激动的攥紧了手中的纸，一脸的激动。只是，想起还在病床上躺着的骆明忠，他心里突然一阵刺痛，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呆愣了一会儿，又颓废的坐了下去。 单兵看着一向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司令，如此喜形于色的样子，不禁有些纳闷：司令这是怎么了？ “首长？”单兵试探的喊了一声。 只见秦司令重重的叹了口气，人似乎瞬间老了许多，“我有点私事要办，你去安排一下，咱们去一趟这里。”他把手上的纸，递给单兵。 纸被秦司令攥的皱皱巴巴，但是单兵还是看清了上面的字。正是，骆明忠老家的地址。“首长，有什么事儿交给我去办就行了，哪还用您亲自跑一趟。” 单兵知道这人，救了司令的女儿秦晓瑾，还因此住了院，连以后能不能走路，还是个未知数。他以为秦司令是要去骆明忠老家，表示歉意和谢意。所以，才自告奋勇的提了出来。 “不用，这事儿，我亲自办。”秦司令拿起书房的电话，“喂，小赵吗？对，是我。我……” 他跟下面的人交待了一声，又对单兵道：“去，订最早的一趟火车。” “是！”单兵见说服不了秦司令，单手敬礼，立声领命。然后，转身就离开了书房。 秦司令随后也走出了书房，找到秦晓瑾。“我有点事儿要出去一阵，你在家好好照顾你妈。” “知道了。”秦晓瑾点点头，也没问具体事情。她早就习惯了秦司令的外出，习惯了不问那些‘军事机密’。 就这样，秦司令在单兵订好火车票后，踏上了去骆明忠老家的寻子之路。 几小时过后，杨梦阑和苏启明到了军区总医院。苏启明出示了证件，问到了骆明忠的病房之后，两人就向病房急匆匆的走去。还没打开门，就听到了‘砰’的一声巨响。 杨梦阑心中一急，猛的推开了病房的门。就看到了地上摔碎的暖水瓶，还有正在挣扎下床，双眼通红的骆明忠。 几个医护人员都拉扯不住骆明忠，他虽然腿不能动，但是力气却大得惊人。此时，已经有一半身子，掉到了地上。 “骆明忠！”杨梦阑没有急着上前，只是怔怔的喊了一句。 骆明忠的动作，一下子就僵住了，人也不挣扎了。医护人员趁着他愣神的功夫，将他迅速的扶到了床上。 骆明忠似是不敢看杨梦阑一般，将头偏向了窗外，人也跟着冷静了下来。 原来，上次他虽然醒过一次，但人一直迷迷糊糊的，根本不清楚腿的严重性。直到今天无意中，从一个护士口中知道，自己的腿很可能再也站不起来时，他一下子就慌了。大脑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只想着还要再走一走。 无意识中，就摔坏了房里的暖瓶，扯下了针头，还让闹得医护人员，此时个个满头大汗。 他知道军人随时面临着死亡、残疾，只是没想到，落到自己头上时，会是这样的难以接受。 第521章 离婚吧！ 骆明忠安静了，医护人员也都松了口气，真闹起来，他们也不知道怎么办好。尤其，这人还是救了司令女儿的大功臣。 杨梦阑自从知道骆明忠受伤了，就忍不住心疼。但是，看到他醒了，却也让她着实的松了口气。杨梦阑太担心骆明忠就此醒不过来了。如果醒不过来，那自己该怎么办？她脑海中有无数的想法，有无数的担心，都在骆明忠醒来这一刹那，云消雾散。 她走上前，拉着椅子坐到床边，什么都没说，只是伸手，轻轻的拉住了骆明忠的大手。 医护人员打扫着摔碎的暖水瓶，在苏启明的示意，很快的离开了病房。他们也看出来了，有刚来的这个女人在，骆明忠是不会再闹了。 苏启明跟着医护人员一起离开了病房，然后找骆明忠的主治医生，了解骆明忠的病情去了。 两人都没有说话，病房里静悄悄的。骆明忠只有在杨梦阑拉着他的手时，轻轻的颤了一下，就没也没有了反应。 这样沉稳、刚毅的一个人，如果双腿就这样残疾了，他大概会生不如死吧！ 杨梦阑心中有千言万语要说，可是到了嘴边，却只剩下了一句话，“还好，还好你醒过来了。” 说话的同时，一颗眼泪，悄悄的滴落在骆明忠的手背上。他的心重重的一颤，不知不觉中就握紧了杨梦阑的小手。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就只是这样相握着手。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渐暗。在杨梦阑只能看得到，骆明忠的模糊的身影时，干涩沙哑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 “我们离婚吧！” 他的声音平静而冷漠，却如一道雷般，劈在了杨梦阑的身上。她不可置信的看着骆明忠，可是，骆明忠仍旧看着窗外，迟迟没有看她。 可是，在她看不到的地方，骆明忠的心却如滴血一般。他的双眼坚定，却透着无尽的哀伤。 “这是你第三次跟我提离婚了，我上次说过了，如果你再提一次离婚，那就离吧。”杨梦阑怔愣了一下，这才松开了骆明忠的手，淡漠疏离的说道：“好，等你腿好了，咱们就离婚。” 说完，她头也不回的走出了病房。 杨梦阑没有大哭大闹，就这样平静的接受了离婚，这让骆明忠心里很不是个滋味。他一直知道杨梦阑是一个坚强的女人，但是坚强成这样，却也挺伤人的。 看着杨梦阑走出了病房，骆明忠烦躁的抓了抓头发，然后重重的躺回了病床上。 “也好，至少这样，就不会拖累她了。”骆明忠被杨梦阑同意离婚的事情，打击到了。忽略了她说‘等他腿好了’的这半句话。 只是，杨梦阑的决绝，让骆明忠焦躁不安。他双眼胡乱的晃着，无意间看到了杨梦阑的包。而包的拉链没有完全拉上，一张纸露了半截在外面。 骆明忠鬼使神差的打开包，拿起了那张纸。看到纸上的内容，他的心沉了下去。 原来…… 原来小媳妇这么轻易同意离婚，是这么回事！ 第522章 对不起！ ‘体质偏寒，不易受孕。’八个字，像一块石头一样压在骆明忠的心里，却也让他莫名松了口气。如果是这样，他是不是还可以拥有小媳妇？是不是也不算拖累了她？ 杨梦阑走出病房，靠在了墙上。不易受孕、骆明忠受伤，再加上他冷心冷口的要和自己离婚。不好的事情接二连三的迎面而来，打的她一个措手不及。 哀伤浸透进周身的血液，在身体里面流淌，汩汩地不停地流动，一遍遍冲刷着杨梦阑的神经，杨梦阑靠在墙边，双眼空洞，眼泪无声无息的流了下来。纤弱的身影，小小的，孱弱无力，让人忍不住想要怜惜。 路过的人，想要上前安慰，但是看到骆明忠的房间，重重的叹了口气，便都默默离开了。骆明忠的事情，发生的虽然不久，但是也传遍了医院。大家为他惋惜的同时，也很同情身为他媳妇的杨梦阑。可是此时，什么安慰的语言，似乎都显得苍白无力。让他们只能在远处，暗暗的摇头惋惜。 杨梦阑一直努力坚强，努力面对，但是骆明忠的反应，却让她的坚强、努力变得可笑。杨梦阑面对骆明忠，有些无力。夫妻在她的心里，是可以共同承担风雨，可以白头偕老的。不是大难临头，各自飞的那种。 虽然，知道骆明忠是不想拖累自己，但是对于他这么轻易的提出离婚。忧伤过后，便是无尽的怒火。杨梦阑擦了擦眼泪，双眼变的分外明亮。 这些不好的事情，发生就发生了。好在还算早，自己还年青。也让她有充足的时间，去正视，去面对、去消化这些不好的经历和遭遇。她也相信，只有自己努力了，成功的解决了这些事。会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成为更好的自己！ 想通这些事之后，杨梦阑脸上已经看不到一丝悲伤。她找到了苏启明，“能带我出去买点饭吗？我饿了。” “嗯？”苏启明眨巴眨巴眼睛，看着反常的杨梦阑有些莫名其妙，但是他很快反应过来。“你去照顾明忠吧，我去给你买饭去。” “还有再买一个暖瓶，总不能砸了不管。”杨梦阑没有拒绝，只是淡淡的交待着。 “不用了，不用了。”旁边的医生忙摆着拒绝，“病人情绪不稳定也是有的，一个暖瓶而已，不用赔了。我等会儿，就送一个新的过去。” 笑话，能住高干病房的，可都不是简单人物，他们哪敢让他给赔暖瓶呢！乖乖的再拿个放病房就得了。 杨梦阑没拒绝，也没说什么，只是朝苏启明点点头，就向骆明忠的病房走去。 虽然杨梦阑没再说话，但是苏启明，最终还是决定再买一个新的暖瓶。现在不是饭点，他也不耽搁，直接向外面走去。“希望，还有店开着吧！” 回到病房里，杨梦阑打开了灯，发现骆明忠呆坐在床上。她也没打招呼，直接转身去洗手间，拧了毛巾，默不作声的给骆明忠擦脸。 骆明忠神色犹疑不定，忐忑的看着杨梦阑，半晌才喏喏的说道：“媳妇，对不起，我错了！” 第523章 和解 杨梦阑给骆明忠擦完了脸，正擦着手呢，听到骆明忠的话，她手一顿，没好气的瞪了骆明忠一眼，“你哪错了？你堂堂的骆大团长，还有做错事儿的时候？” 杨梦阑阴阳怪气的，骆明忠没有生气，却勾了勾嘴角。‘小媳妇跟他说话了，真好！’他一把反握住杨梦阑的手，“媳妇，我混蛋，我刚刚不该提离婚。那是我胡说的，你别当真！我下次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对不起！” 他举起右手保证，如星般明亮的眼眸，透着坚定和果敢，脸上却是小心翼翼的表情，生怕杨梦阑不接受他的道歉一般。 骆明忠总是这样，犯了错，只想着嘴上说句道歉就行了。杨梦阑这次并没有被他的话打动，她决定一定要让骆明忠好好记住下教训。 这样想着，她就准备抽离自己手，却没想到被骆明忠，猛地拉地了他的怀抱。 杨梦阑猝不及防跌坐在骆明忠的腿上，她心头一紧，“腿怎么样了？”正准备起身，却被骆明忠圈住了腰身，搂在了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