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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无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每次上街都会买一个糖人,只是买回去看着,任它化了,最后丢掉。 那个小贩看着二十五六的年纪,人老老实实的,一笑有些憨厚。 见这位玄色衣服的客人买了好几次,出手大方,每次找零都不要,对他印象深刻点。 所以他前几天又去小摊的时候,小贩就告诉他日后不再卖了。 这人看着虽然冷冰冰的,不易近人,但是小贩却觉这人蛮好的,就多嘴唠了两句,说出了不摆摊的原因。 并且多愁善感的叹了两声,生活不易。 卫无没有多大反应,眼底无波,看他手法娴熟的拿着勺子画糖人,突然问了一句,“你差多少银两?” 小贩有些懵,疑惑的看着他。 卫无又问了一遍,“你儿子生病,差多少银两才能看好?” 小贩不明所以,还是老实的说,估计三十两吧。 那是个慢性病,需要细细将养着,汤药得喝一个月。 上陵的什么都比镇里贵,一个月的汤药,他负担不起,只好回老家看看,老家物价总归便宜些。 卫无听完从怀里拿出了两张一百两的银票,放在了小贩收铜钱匣子上。 小贩正在画糖人的最后一步,猛地看到那匣子上两张一百两的银票,手一抖,糖人最后一笔画歪了…… “客,客,客官,用不了那么多,十,十文钱就行。” 小贩不知是被银票吓到了,还是有些惊讶面前这位客官是怎么了,说话都有些磕巴。 卫无淡淡道:“拿着,在这里,再摆两年,两年后随便你。” 小贩懵的严重。 这位客官是多么爱吃糖啊。 而且就算摆两年,他也挣不到两百两啊。 小贩虽然眼馋两百两,还是老实的说,“客官,两年我也赚不到两百两,您给多了。” 他一年赚五十两,生意都算好的。 卫无一直盯着他手里画的糖人,没抬眼,“剩下的一百两,给你儿子做医药费。” 小贩有些泪目,双眼泛红,拿袖子擦了擦眼角,“这位客官,您真是好人,好人哪。” 能在上陵摆摊,肯定还是想在上陵,毕竟达官贵人多,一个糖人可以卖的贵一点,要不是儿子生病,突然多了开销,他也不会想搬回去。 小贩内心很感动,放下手里的汤勺,就要跪下去。 卫无抬手扶住了要下跪的人,声音还是很凉,“不用,你安心摆摊吧。”顶点 小贩点头跟捣蒜似的,回头才注意到这个糖人画歪了,连忙歉然道:“对不起,对不起,这个一激动,画歪了,我给您重新画一个。” 卫无摇头,示意不必,就这个吧。 小二连忙将这个糖人弄好,递给了客官。 看着眼前这个客人又要掏钱,他忙制止道:“不用,不用客官,您给的这两百两,够买多少个糖人了,您以后想吃糖人尽管来,不收您钱,不收。” 卫无接过糖人,点了点头,转身走了。 刚走一步,小贩又叫住了他,“客官,我这几日不能出摊了,这几日主要陪陪儿子,回一趟老家,安排好家里的事儿,再回来摆。” 既然人家那么爱吃糖人,万一明天来了,他不在,人家还以为他拿了钱跑了呢。 所以小贩尽心的解释了下。 卫无没回头,摆摆手表示自己知道了。 ………… 主母和她逛到了中午才回,双儿买了很多东西,回头跟芬兰墨玉云芝她们一起分享。 几个小丫鬟在院子里叽叽喳喳的好不热闹。 将人送回来以后,卫无去厨房那边匆匆吃了顿饭就回去了。 又跳到屋顶上,一如既往的闭眼假寐,打发时间。 夜悄然而至。 漫天的繁星铺满夜空,点点璀璨,中间一轮又大又圆的月亮,格外显眼。 这可真真的是众星拱月。 卫无晚饭后没有睡意,又爬上了屋顶,躺在上面看星星。 他不是那么雅兴的人,来赏星赏月,就是无聊,无聊的很。 新宅子里他的房间和双儿是挨着的,都在主母的院子里。 主母曾美其名曰,一个是我的护卫,一个是我的贴身丫鬟,刚好在一起,方便。 卫无隐隐知道主母的意思,只是可惜,那人没有意思。 所以他放下了一切心思。 主母有时睡得早,又不让双儿守夜,所以双儿今夜早早的回来了。 一回来,她就去敲了隔壁卫无的房门。 敲了半晌没有人开门,她郁闷了一会,“大晚上的,卫无不睡觉,又跑儿哪儿去了,天天神出鬼没的。” 她忍不住,开口喊了两声,“卫无,卫无,你在哪儿?” 卫无从她敲门就听到了,不过没出声,以为知道他人不在,她就会回去了。 没想到,她又开始叫他了。 “我在这里。” 卫无站起身,立在屋檐上,夏风微微带动他的衣摆,他站的笔直,如松如柏。 双儿抬头,见他站着,背后是漫天的星河,点点碎光在他周围氤氲,为他镀上了一层柔和,一瞬间她有些呆愣。 卫无问:“什么事?” 她却莫名其妙的回了一句,“你等我搬个梯子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