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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懒得跟你说。”陆鹤一把夺过她的烟摁灭在烟灰缸,他侧身坐在吊椅上,支起一条腿,抬手替她拢好身上的披肩,念念叨叨:“这天这么冷,你就不能多穿点?” “我最近都没管你,你反倒管起我来了。”许萤笑。 “谁他妈让你是我的亲姑姑!”他哼唧道:“你要是我女朋友,我都不敢管你。” 陆鹤和她一起窝在吊椅里,从衣服口袋里摸出一个扁平的饰品盒丢给许萤,别别扭扭道:“喏,今天你生日,给你的。” 许萤拿着盒子看了看,笑他:“你大清早回来,该不会是赶着想给我送礼物吧?” “呸!什么叫赶着回来给你送礼物?本少爷为了给你准备生日礼物,大半个月前就开始准备了,要不然你以为我最近为什么时不时外出,哼!” 陆鹤别扭道:“这只是开胃菜,并没有什么特别,真正特别的在后面,不过得今天晚上才能看到。” 现在这份礼物,并不算真正的生日礼物。 “是吗?那我倒是蛮期待的。” “这还差不多。” 两人聊天的时候,门铃响了,陆鹤扭头看了眼许萤,问:“你今天约人来家里了?” “没有啊。” “那是谁?” 陆鹤心头疑惑,起身去开门,门口放着一个硕大的礼盒箱,看起来挺沉的。 他把东西搬进客厅,许萤从蝴蝶束带上取下一张折叠卡片。 “许萤,生日快乐,落款,沈以南。”陆鹤凑过去把上面写的字念出来,末了,他说:“原来是送给你的生日礼物。” 许萤的指尖夹着那张卡片,陆鹤已经蹲在地上,他敲了敲盒子,问:“小姑姑,开吗?” “开吧。” “好嘞!” 陆鹤就是这样的心性,不好伺候,但又过于纯稚。 他盘腿坐在地上拆礼物盒,打开一看是一层泡沫,“什么玩意?” 他扒拉着,从里面取出一幅油画,右下角印有亲笔章,陆鹤扫了眼名字:“克林·凯勒。” 陆鹤啧啧两声,把画举起来递给许萤,“小姑姑,喏,他送给你的生日礼物。” 国际上著名大画家的作品,一掷千金都不为过。 许萤接过,“这不是我的生日礼物,是我先前托他替我恩师画的油画。” “这是什么?”陆鹤又从一堆泡沫里扒出一件东西,他拿起来一看,目瞪口呆:“卧槽!” 他的反应立马吸引许萤的注意,她把视线从油画上移开,当看到陆鹤手中的奖杯时,柳眉不自觉蹙起。 “我记得前几年,沈以南凭借画作《地狱与新生》斩获亚历山大卢奇绘画奖,一举成名,这不是颁给他的奖杯吗?”陆鹤捧着它,扭头,抬眸,诧异地问许萤:“这……该不会是他送给你的生日礼物吧?” 这个奖杯,许萤认得,它曾是沈以南穷尽一生的追求。 当年,盛长决出轨,和她乐队里的主音吉他手上床,那时她不仅感情不顺,就连事业上也陷入瓶颈,停滞不前。 那段时光挺灰暗的,她好不容易从抑郁症里走出来,才享受到璀璨辉煌的人生,结果转眼老天爷就给她开了这么大一个玩笑。 而她和沈以南的相遇,正好是那个时候。 当初的沈以南还不像现在这样名声大噪,他只是穷困潦倒、没有名气的末流小画家,住在潮湿、阴暗、狭小、憋屈的地下室。 或许他们身上都有相似的气息,又或许出于惺惺相惜—— 他们开始背着盛长决偷偷交往。 那时,许萤还没有和盛长决解除订婚,她和沈以南像蜗牛一样蜷缩在狭小阴暗的地下室,共同抽着一支烟,聊音乐、聊画画、聊人生,什么都聊,荤素不忌,肆意又畅快。 这场短暂而苟且的邂逅、相恋,分别给她和沈以南带来灵感。 他由此创作出轰动国际画坛的巨作,即那幅《地狱与新生》,而她也突破音乐上的瓶颈期,迎来更好的提升。 所以后来他们在鲜花、掌声、万众瞩目中各自选择了自己的道路。 因此,没有人知道他们那段腐朽、颓废、不堪的过去,也没有人知道他们曾经交往过。 她是沈以南不能广而宣之的初恋,沈以南也是她不能公之于众的前男友。 陆鹤不知道许萤和沈以南有过交往,“小姑姑。” “嗯?”许萤回过神。 “你跟沈以南什么关系?他竟然舍得把这个奖杯送给你。” 陆鹤刚刚也在心里想过,觉得他俩曾经肯定交往过,但是转眼一想又觉得不可能。 众所周知,大画家克林·凯勒是坚定不移的精神恋爱者,一生追求能与他契合的灵魂伴侣。 而他小姑姑,嗯…… 并不喜欢这种恋爱观。 所以,他们交往的几率为零。 许萤把奖杯放回箱子里,用泡沫将它盖好,轻描淡写:“哪有什么关系?估计是寄错东西了,改明儿我让人给他邮回去。” “……”陆鹤不太相信,“这还能寄错?” 她胡言乱语:“可能这就是物种的多样性吧。” 陆鹤:“……” 他俩刚把箱子封起来,结果门铃又响了。 这次是许萤开的门,地上放着好多大大小小的礼物盒,全都是别人送给她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