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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见她白衣长剑,眉眼凛然孤傲,威压群雄。纵有个别胆颤的, 心有退意也不敢大声说出,只嘀嘀咕咕犹如老鼠。 萧清浅手拂霜华剑,淡淡道:“若想离开, 大道朝天。只小心, 落单之后, 死了也无人知晓。” 她言到此处, 再也没个人敢嚷嚷离开。唯恐自己落单之后, 给不死狱的人乘机杀了。再如何,也是百十号人一起安全。 萧清浅见人心稍稍归拢,立即带着群雄前往爆炸声所在之处。只见满地满地狼藉,好似地龙翻身。土上草下,板材翻身,碎石挂树,白骨铺道。 “这地,牛耕个七八遍也比不上……” 萧清浅目光一敛,扫视周围,指着一处道:“挖。” 她一声令下,便有人立即上前。虽说工具不称手,奈何人多力气大。就见土石纷飞,顷刻间就刨出一个大坑。 “萧女侠,这儿有一节胳……” 萧清浅铮一声拔出霜华剑,冷声道:“准备迎敌。” 众人闻言一惊,立即拔出武器。王顾左右,却不见有何异常,诧异之余面面相俱。有人小声嘀咕道:“这一惊一乍的干哈捏。” 话声末了,忽听得“波”的一声轻响,紧接着万千同样的声响。群雄来不及多想其他,万箭齐发铺天盖地,犹如阎王索命的罗网。 萧清浅五感敏锐,事事占敌机先。弓弦响起之时,她早已拔剑挥出。最在前面几支箭全被剑风震斜,失了准头,又撞到旁边的箭矢。顷刻之间,哗啦落下一片,扎进土中。 她持剑屹立,宛如渊亭岳峙,刀光剑影之间依旧从容不迫。群雄之中大部分人却没这闲适,挥舞兵器左右闪避急袭而来的暗器,一时间乱做一团,眨眼就倒下十数人。 形势虽危,萧清浅并不紧张。强弩上弦不易,百弩齐发,意在一波打断对方阵型,乱起军心。 群雄乱哄哄一片,本就没有阵型可言,好在提前预警不至于猝不及防。至于军心…萧清浅唇角一勾,身形一晃身抢上去。霜华剑如一段流光铺洒,从地面拂过。 只见流光过处,横七竖八箭矢翩然而起。似银星划过天际,急如电掣,向着来处射回去。箭矢破空声后,夹杂着凄厉刺耳的惨叫,不死狱杀手应声而倒。 蓦然,全场就闻萧清浅轻笑一声:“过街鼠辈,还不出来受死。” 她缓声慢语,却远远传开。轻描淡写的口气,更是透出不屑一顾的矜傲。群雄闻声热血沸腾,跟着怒喊道:“过街鼠辈,出来受死!快快出来受死!” “哼。” 一声冷哼之后,四面八方响起轻微的脚步声,其中夹杂着喘息、恶哭、娇笑传来。这一串声音混杂一起,比昨夜的怪笑还让人毛骨悚然。 霍大当家面色一沉,将方未艾推到身后,嘴里没好气的骂道:“格老子的,让你待在建邺城不听,他娘的来老子添乱!” 不死狱狱主之下,左鹰、右犬、马面、黑白无常悉数到位。他们身后一干人马,想来就是不死狱的精英,五鬼、十二恶、七十二瘟等人。 萧清浅目光一览,心中微微诧异:不死狱精锐几乎倾巢出动,那老巢岂非一出空城计?这其中必有蹊跷。 左鹰右犬两人并肩而战,互相对视一眼,心中各怀鬼胎。左鹰手持猎天弓,拨弦笑道:“诸位英雄好汉,如今天下太平,何必弄得你死我活。不死狱不过是拿钱办事,这冤有头债有主,你们可别找错地方。” 右犬垂下眼皮,心道:狱主明明嘱咐速战速决,即刻回去支援,他偏在这里东拉西扯消磨时光。果如大人所料,这斯反心昭然。 萧清浅听他开腔,更觉怪异。事到如今,两方交手数次,再言和谈岂不可笑。江湖人颜面义气可在权衡利弊之前。 果不其然,霍大当家枯青的脸上杀气腾腾,大喝一声,骂道:“去你娘的!有种亮出手段,是死是活手里见真章 ,别他娘的跟个娘么似的!” “就是,别废话。” “冤有头债有主,我爹难道不是你们杀的!” 左鹰见群情激奋,猎天弓在手中一晃,竟然收回腰间,拱手道:“各位,且听我一言。” 右犬心中冷笑;岂能让你多言! “何必啰嗦,我不死狱岂是好欺负的!”右犬冷哼一声,他亲信立即动手。梅花针、千叶刃、金钱镖、铜连珠诸般暗器射出。 暗器破空而来,群雄岂甘示弱,立刻还以颜色。顿时北邙山上杀声四起,两边打成一团。 不死狱杀手,个个武功都非等闲。白无常软鞭一挥,横扫一片。霍大当家一拳挥出,迎着黑白无常而去。炎门主双钩卷风声,一出手就施生平绝学,金银二十四招式,攻防严谨,无人近身。 右犬双手戴着玄铁错牙爪,出手狠辣,凌厉无匹。四五位高手将他围住,他竟能从容应付。 萧清浅神色淡然,霜华剑缓缓划出,去势却急如电掣。马面只见一道白光忽闪,卷起一阵凉风,宛如入秋的夜风。他在江湖打滚多年,警觉老道。立即双肩一耸,拍掌而出。这股劲气十分古怪,来势迅猛,碰到霜华剑居然如老山藤蔓一般,缠着剑身涩顿一瞬。 两人内力一触,各自退了半步。 身边刀光剑影,厮杀不断,马面与萧清浅两人却如老僧入定,各自屏气凝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