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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总希望天下太平,原来那只是一种奢望。”杨蔓蔓苦笑:“说不定,我其实根本不适合走这条路。” 叶瑶枝说道:“你已经救了很多人,我们只能尽力而为,无法勉强,更不可能挡住所有的天灾人祸。” 杨蔓蔓问道:“小枝,你也有会难过的时候吗?” “有。”叶瑶枝直视着杨蔓蔓的眼睛:“所以我告诉自己,在我有能力的时候,绝对不能停下,否则将来我一定会为自己没有做到极致而后悔,我能救一个人,就去救一个人。蔓蔓,谁也不知道我们会活多久,会在这个位子呆多久,但是我想到离开的那一天,能问心无愧的对自己说,‘这一回,我没白来。’” 杨蔓蔓看着叶瑶枝,久久都没有说话。 第一九九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这老调重弹的话最适合用来形容如今的春苔州。 叶瑶枝等一批新任官员到达春苔州之后,花了将近两年半的时间剪除了当地的盗匪,以免盗匪们相互串联,对当地形成合围之势。 天地人和让叶瑶枝之前消灭盗匪的任务进行得一帆风顺,而在真正要与肖意林对决的时候,众人才发觉肖意林与其他盗匪的不同之处。 肖意林的队伍比其他的盗匪的队伍更像是“正规军”,训练有素,有目标有宗旨,有行动方略,足以彰显头目的野心。 想要对付这样一窝盗匪,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叶瑶枝虽然把假意投降的盗匪调走,让他们的行动受到春醴州和春蕴州两地官兵的制约。 但这也是权宜之计。 更何况,她虽然有着“上春江水陆提督”的岗位,也做出了一番成绩,但是春醴州和春蕴州的将士们对她并无多少的好感,不服气她的统领。 这些在叶瑶枝看来都不是多大的问题,唯一需要提防的就是肖意林的突然袭击。 叶瑶枝十分清楚,她如今面对的这个对手和其他的盗匪不一样,不仅仅是野心,而且是决心、手段都与之前的对手截然不同。 肖意林比之前所有的对手都要更加残暴和可怕,如果将他逼上绝路,那么就会面临他的垂死猛扑,届时不知会牺牲多少人。 为了降低牺牲,除了与他用“计”之外,还需要从各个方面造成对他的“碾压”。 叶瑶枝一直都相信,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在她来到春苔州之后,山上也好,江面也罢,还有海湾里,处处都有硝烟弥漫,甚至有人对她说:“叶大人,自从你来到春苔州,这里的山和水,都要被血给染红了,难道您不觉得自己杀的人实在太多了吗?” 叶瑶枝有深思过这个问题,然后她对提出问题的人说:“在我来以前,百姓流的血更多,无辜者的血流得更多。” “可是将他们引导上正途,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不使更好的手段吗?怀柔,才是最高的手段啊。” “有的人可以拯救,有的人无法被拯救。” 尽管对方磨破了嘴皮子,却没有动摇叶瑶枝用最果决的手段处理春苔州的盗匪们的决心。 叶瑶枝对提出意见的人说:“有的人需要死亡的洗礼,因为他们的良知早已在这数年的杀戮中磨灭了,放过了他们只会给百姓带来灾难,让一些心里有恶的苗头的人继续向恶,而不是向好发展。” 正是因为叶瑶枝果决的手段,让朝廷中对她不满的声音又渐渐的弥漫了出来。 在反对叶瑶枝的人当中有一些甚至收到了来自肖意林的贿赂,对那群收受贿赂的官员而言,春苔州的百姓们是否过着暗无天日的苦日子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能从其中捞到多少好处。 然而,令他们猝不及防的是,叶瑶枝真的找到了肖意林不甘为盗匪,而是企图谋反的证据。 当那些证据一一被揭露,按在水面之下的冰山浮出水面后,当初收取了肖意林贿赂的官员们悔不当初,因为闻风而动的锦衣卫们已经等在了他们的家门口。 淮南王谋反的风浪还没有彻底平息,他们却自己撞在了另外一个枪口上。 虽然皇帝楚壤出巡去了,可并不代表他的几个孩子是好糊弄的人。 比起楚壤,他们甚至更为严格和刚正不阿,因为有着少年人刚出茅庐的莽劲,为的是作出一番成绩让楚壤看到。 有鉴于此,皇都里的锦衣卫们总是比其他的官员更为忙碌,而其他的大小官员每日都过得战战兢兢。 远在他处得知此事的楚壤对身边跟随的大臣们说道:“好日子过得久了之后,有的人总是会忘记自己是从哪里走出来的,就连我们老楚家,也是一步一步的从战火的硝烟里走出来的。” “有的人只晓得与民同乐,却难以体会到百姓的痛苦。‘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文章一个写得比一个好,上朝的时候口口声声都是江山社稷,百姓苦乐,背地里却干着一些扯后腿的事情,谋划的都是个人的利益。你们说,我应该相信谁?” 虽然楚壤的语气平平淡淡,听不出喜怒,可是这样的语气才是最让大臣们感到害怕的。 大政的朝廷里总是有一些人想要把皇帝眼前的红人拉下马,总是只能看到别人的缺点,嫉妒别人的成绩作为,可是把他们放到那个位子上,除了扯后腿之外,都是一事无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