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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壤问道:“你为何没有在第一时间进行处理?” 楚壤内心也不相信这是叶瑶枝的失职,但是他相信没有用,三人成虎,如果那些位高权重的大臣们一心想要把叶瑶枝拉下马,那么他们就会有无穷无尽的理由。 “我在海边,看渔民们钓鱼时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叶瑶枝说道:“无论是江河里的鱼,还是海里的鱼,绝大部分都是肉食性动物。所以钓小鱼要用虫饵,钓大鱼要用小鱼,而钓起鲨鱼则需要用大鱼。” “这支东洋的戏班能够带着大烟和芙蓉膏混入春苔州,一定有自己的情报来源,他们怀揣着恶意来到我们的国土上,还能够肆意妄为,甚至对我们的边防情况一清二楚,那必然有人在背后保全他们,甚至给他们通风报信。” 叶瑶枝说道:“我要找到的是那一条啃食自己国家民众血肉来中饱私囊的鲨鱼。” 说完这话,叶瑶枝又看了一旁的周行一眼,然后冷笑一声:“我只是没有料到,周大人竟然会这么愚蠢,轻而易举就被对方的钱财和美色给蛊惑,成为任人摆布的筹码。” 跟随着楚壤前来的众位位高权重的大臣都变了脸色,原本他们是来看叶瑶枝的好戏的。 可是没有料到,叶瑶枝竟然反手将军,直言在他们当中藏着勾结倭寇的败类。 “你可有线索?”楚壤继续询问。 叶瑶枝摇头:“如果周大人不是被陛下单场呆住了,或许那尾大鱼就要露出踪迹了,可是现在,不知道我派去的人手还能不能把那戏班的人全部抓住。” “此事你不用担心。”楚壤说道:“海防出现漏洞,那就是兵部的问题,我会让锦衣卫一个一个的去查,总能揪出你口中的那一尾大鱼。” 这个时候,忽然有一个官员插嘴道:“陛下,这说不定只是叶瑶枝开脱罪责的托词!她是上春江的水陆提督,这里的军防都由她一人来管,她的工作出现了疏失,不想承担责任,才信口雌黄。” 傅空山反唇相讥:“谢大人,不知道你的两位好下官什么时候听过叶大人的调遣了?当初围剿肖意林和刘凤的时候,谁不知道春蕴州和春醴州的军队姗姗来迟,按兵部调查的结果来看,叶大人在行动前的半个月就发出了号令,可是……” 那位谢大人绷着脸一句话都没有说。 傅空山继续往下说道:“可是他们在之后收到了一封信,叫他们按兵不动,还要求春醴州的水师不要听从万鹏的调遣,不要按照叶瑶枝的要求部署海防,说什么敌人的船上或许有人质,海盗也是大政的子民,我大政与东洋一向交好,叶瑶枝的所做作为是对祖宗礼法的亵渎,甚至还要求护送几只东洋的船只离岗和驶入春醴州的港口……” 谢林听到傅空山的话也忍不住了:“你是什么意思?你是在怀疑我?” “这不是我说的,是锦衣卫调查来的结果。”傅空山拿出不久前拿到的密信,然后说道:“如果我记得没错,兵部的林楚林大人是你的门生吧?如果不是得了更高级官员的指示,他敢随意插手别地的边防吗?” “一个皇都的普通官员,对于春苔州的海防也过于热心了吧?”傅空山咄咄逼人的说道:“直接绕过当地的水陆提督,对一州的知州下达军令,并且让那两位知州听令,我想一个林楚还没有这么大的能力。” 谢林再也忍不住了,当即跪在了地上说道:“陛下,老臣是冤枉的,这完全是傅空山的空口之诋!老臣发誓,绝没有做对不起陛下的事情。” “哼。”傅空山冷哼了一声:“我可不知道,皇都了除了你,林楚还会对谁如此忠心耿耿。” “这一切都是冤枉啊!” “谢大人。”楚壤等谢林哭了一阵之后才说道:“傅空山手里的密信是我给他的。” 这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让谢林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 “而这封密信,是锦衣卫指挥使方知味呈递上来的。”楚壤继续说道:“你的意思是方知味在诋毁你?可是,方知味的密信里只提到了林楚,并没有说你的事情。” 这最后一句话,才让谢林浑身都生出了寒意来。 他方才激烈的反应,与不打自招又有什么区别。 屋子外面的雨声更大了,还伴随着轰隆作响的雷声,而屋子里则是针落地都可以听见的寂静。 楚壤没有发怒,只是问他:“你为什么这么做?如果你也能像叶瑶枝一样一板一眼的告诉我你的理由,也许我可以酌情考虑。” “我、我……”谢林的嘴巴里发干,他怎么敢与楚壤讲,他就是看叶瑶枝不顺眼呢。 他原本想要把自己的儿子推上上春江水陆提督的位置,就差临门一脚了,可是却半路杀出了一个叶瑶枝。 更令人恐惧的是叶瑶枝强硬的手腕和过人的头脑,一旦她掌握了上春江的上下网络,那么他们曾经做过的勾结盗匪,私通倭寇,贩卖大烟和芙蓉膏之类的事情全部都会被连根拔出。 皆是,他这一生的努力都会化为泡影,而他分明离进入内阁就只差一步了。 看着谢林惨白的脸色,叶瑶枝并没有同情,而是轻飘飘的说了一句:“当年我还在绍雍城的时候,就听闻那里也有人在吸食芙蓉膏,不知道是不是谢大人的手笔?真不晓得整个大政的国土里,还有多少人深受此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