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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离后前夫失忆了 第35节

    “你拒婚了?”沈清月惊骇不已,“为什么?”

    李君屹垂眸看她,深邃的眸子里藏着一种暗潮涌动的情绪:“因为我想知道,我和你……为什么会和离?”

    “你不知我们为何会和离?”沈清月哑然失笑,“可你分明在和离书上签了名字,怎会不知和离的缘由?”

    “我摔伤了头,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为了让她相信,李君屹微微向她倾过身子,握住她藏在袖中的手,探向自己后脑处的那块凸起的伤疤,“伤在了这里。”

    那处伤疤很大,沈清月轻易便摸了出来。

    “难怪,”她喃喃道,“那时在京城郊外的河边见到你时,总觉得你似乎和以前不太一样……”

    “我那时还不知你就是我曾经娶过的夫人,只是心中感觉异样,又不知这异样从何而来?”李君屹直起身子,却未松开她的手。

    “是吗?”沈清月察觉到他的手微微收紧,无声苦笑,抽回自己的手来,“你想知道我们和离的缘由,我可以告诉你……”

    李君屹凝眸看她:“是什么?”

    沈清月努力压下心头翻涌的苦涩,言语却还是漫上了一层薄薄的悲凉:“是因为你心里一直都有嘉和公主,你娶我是因为我的样貌肖似嘉和公主,你从未喜欢过我。如今真正的嘉和公主回来,我自然是要让出正室夫人的位置……”

    李君屹眼底眸光闪动,他不信自己会这般过分地:“我曾与你明明白白说过这样的话吗?”

    沈清月想到那日他在醉酒之后将自己错认为嘉和,唤起嘉和公主的名字时,是从未对她有过的温柔怡悦……

    “是。”沈清月回答他。

    李君屹眼中的清辉一瞬之间深黯了下去……

    马车忽然剧烈颠簸了一下,沈清月的身子不可避免地往车厢壁上撞去……

    李君屹眼疾手快,扶住她的身子,下一瞬,沈清月便撞进了他的怀中……

    颠簸过去,马车外面传来洛杨满是歉意的声音:“小姐,对不起,方才我没看到地上有个深坑……”

    “没事。”沈清月欲从李君屹怀中起来。

    可对方却按住了她的身子,扣住她的后颈,让她侧脸靠在他的胸膛前,听到他砰砰有力的心跳声……

    “你说我心里一直都有嘉和,从未喜欢过你,”他努力稳着语调,轻声叙说,“可我每次见到你,心都跳得这样厉害……”

    沈清月还是推开了他,自他的胸膛前离开:“心跳是真的,你不喜欢我也是真的。待你恢复了记忆,自会知道你对我究竟是什么样的感情……”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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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0章 .迷路·?

    “心跳是真的,你不喜欢我也是真的。待你恢复了记忆,自会知道你对我究竟是什么样的感情……”

    沈清月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平静而和缓。

    与他和离后的这段时间,她已经能坦然面对过去错误的三年,才会在说出“你不喜欢我”这句话时还能做到心如止水。

    自这话之后,两人相对无言,直至马车赶到月牙山下,李君屹换乘自己的马车之前,才问及了她哥哥的姓名及年龄,而后同她说道:“你哥哥的事情,我若寻得些线索,就来告诉你。”

    沈清月微微福身:“那就劳烦李通判了。”

    李君屹走后,栀素回到沈清月的马车上,问她:“小姐,你方才怎么称呼李郎君为‘通判’?”

    “嗯,他来凌州做通判。”

    “他没有和嘉和公主在一起吗?”

    “眼下还没有。”

    栀素一拍手,有些幸灾乐祸:“看来我想佛祖许的愿望成真了,他真的没有和嘉和公主在一起!”

    “他摔伤了头,忘掉了一些记忆,”沈清月淡嘲道,“等他恢复了记忆,定还会与嘉和公主在一起的……”

    沈清月在山庄养伤的这几日,除了栀素和绿竹忙前忙后的照顾她,还有一个人也累坏了。

    桑末自那日看到她受伤之后,急得漫山遍野地给她找草药。即使栀素一再的告诉她,小姐身上的伤有郎中看,有伤药抹,可桑末还是依着自己的意愿去山里寻了好些草药给沈清月。

    她自小在山里长大,深山之中有野兽,她难免也会受伤,她受伤的时候不懂得找郎中,都是自己在山里找些草药涂涂抹抹的,过些日子就好了。

    郎中来给沈清月看伤时,看到了桑末采集来的那些草药,里面竟有野参、细辛、月见草等稀罕的草药。虽然暂时不能给沈清月治疗外伤,但都是滋补的中药佳品,日后可以饮用。

    为此栀素将桑末好好地夸了一顿,桑末找起药来更起劲了。

    这一日,薛崇羽来山庄看望沈清月,他是瞒着母亲偷偷跑来的,因为大哥被母亲关在家中养伤,特意嘱咐他来看望沈清月,顺便捎几句话给她。

    “我大哥那日在医馆不辞而别不是故意的,大哥怕你多想,特意让我来同沈姐姐说一声。”

    沈清月浅浅笑道:“我知道,不会多想的。”

    “我大哥还让我问你,他走后,我娘有没有跟你说什么不好的话?”

    “没有,薛夫人只是过来看望我,关照了我几句。”

    薛崇羽傻笑道:“那就好,我大哥现在在家中养伤,可能这些日子都不能来看望沈姐姐,沈姐姐有什么话需要我帮忙转告给大哥吗?”

    “你大哥两次受伤都是因为我,我本应该去探望他的,”沈清月惭愧道,“只是如今我自己亦是行动不便,出不了山庄,无法探望。希望你大哥在家安心养伤,早日好起来……”

    先前沈清月还叫洛杨去买了些补品,准备给薛崇枫送过去,今日既然薛崇羽过来了,沈清月便叫栀素将那些补品拿给薛崇羽,以及桑末采的一些野参和月见草,野参补元气,月见草强筋骨,送给薛崇枫正合适。

    薛崇羽听到这两个草药是桑末采的,才想起他自进山庄起,就一直没有看到桑末。

    “桑末呢?”薛崇羽问。

    “许又是去山里采药了。”

    薛崇羽一贯爱找桑末玩:“反正我也不着急回去,我去找她去。”

    沈清月叮嘱他:“你别往林深处去,注意安全。”

    “知道,我在外面喊喊她……”

    薛崇羽从山庄的后门穿过去,进了月牙山。

    他一边往林子里走,一边喊桑末的名字,不多时,便听见有人往这边跑来的脚步声。

    他顺着声音望去,果然瞧见了桑末蹦蹦跳跳的身影。

    “桑末!”他冲她挥了挥手。

    桑末却忽然停了下来,似乎想到了什么,立即转过身去背对着他,又跑远了。

    薛崇羽想也不想,便追了上去:“桑末,你跑什么呀?”

    桑末跑起来像一阵风似的,不一会儿便不见了人影。薛崇羽沿着她消失的方向跑了许久,终于跑不动了,扶着膝盖大喘粗气,好一会儿才缓过劲儿来。

    直起腰来,举目四望,不见桑末的身影,周围的环境也让他感到陌生。

    “桑末,桑末……”他又喊了几声,“别逗我玩了,快出来!”

    四周依然静悄悄的,只有林中偶尔惊起的鸟儿,与风吹树叶的婆娑声。

    难道他追错方向了?

    薛崇羽挠挠头,转身循着自己来时的路,慢慢往回走着。

    可他走了许久,周围依旧是陌生的丛林,他竟找不到回山庄的路了。

    “完了完了,山庄在哪边来着……”他一边嘟囔着,一边继续找路。

    在陌生的环境中,饶是薛崇羽平日里胆子大,这会儿难免心里也毛毛的。

    杂草丛中忽然传来一阵晃动的声音,将薛崇羽吓了一跳:“什么东西?”

    而后是一只野兔窜了出来,薛崇羽捋了捋胸口:“原来是只兔子啊……”

    那方草丛还有异响,薛崇羽以为里面还有一只野兔,想着捉一只回去玩也不错,于是蹑手蹑脚地走近草丛,猛地拨开……

    一只足有小孩手腕般粗的蛇,正翘着脑袋冲他吐信子。

    薛崇羽吓得腿一软,一下子跌坐在地上,那只蛇不仅没跑,反而昂首冲他蜿蜒而来……

    “救、救命啊……”薛崇羽胡乱蹬着腿往后逃,眼睁睁那条蛇离自己越来越近,就在它腾空咬过来的时候,忽然一颗小石头飞了过来,重重打在那条蛇的脑袋上。

    那蛇被打得身子一歪,随即仓促逃走了。

    薛崇羽扭头一看,不远处的桑末正侧着脸站在那里。

    “呜呜呜桑末……”薛崇羽方才着实吓坏了,也顾不得自己已经是个小男子汉了,爬起来就往桑末身边跑去。

    桑末这次没有逃,任由他跑过来,拱在自己的怀里控诉:“你说你那会儿跑什么呀?我都迷路了,还差被蛇咬了?那要是条毒蛇怎么办?呜呜……”

    桑末硬巴巴地说道:“不是……毒蛇。”

    “不是毒蛇也吓人啊,我最怕蛇了……”

    桑末看着这个比自己高出许多的少年弓着身在自己怀里哭的样子,不明白一条没有毒的蛇而已,他为什么会怕成这个样子?这深山之中比蛇还可怕的东西多了去了……

    不过她还是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背,安慰了他两句:“不怕,不哭,不吓人……”

    薛崇羽哭着哭着忽然想起:他一个堂堂男子汉,怎么能在窝在一个小丫头怀里哭呢?

    脸上登时通红,薛崇羽别别扭扭地直起身来,桑末却立即转过身子,捂着脸不肯叫他看自己。

    “你怎么了?”薛崇羽很是奇怪,“你干嘛背对着我啊?”

    桑末捂着脸不吭声,薛崇羽想绕到她面前,可她又调转了身子,不叫他看。

    “你捂着脸作甚?”薛崇羽十分纳闷。

    桑末依旧执拗地不肯将手放下来:这几日沈清月因为受伤的缘故,没有办法在她的脸上作画,她已经知道了美丑,不想让薛崇羽看到她脸上那块丑巴巴的红色印记。

    薛崇羽却以为她脸上受伤了,执意要看:“你让我看看,你的脸到底怎么了?”

    她拒绝:“不行……不看!”

    “让我看看嘛……”她越是捂着,薛崇羽越是相看,两人较劲了许久,薛崇羽还是将她的手从脸上拿下来了。

    左边脸颊上那块半个拇指大小红色的印记,就这么出现在他的眼前。

    桑末低下了头,咬着嘴巴不说话。

    薛崇羽却捏着她的小脸让她抬起头来看自己:“就因为这么一块小胎记,你就躲着我?”

    桑末瘪了瘪嘴,一脸的委屈。

    薛崇羽先前每次见到她时,她的脸上画着不一样的花,瞧着甚是好看,薛崇羽也并未多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