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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璟心中窝着一团燥热的火气,久久挥之不去。 盛皎月喉咙干的厉害,微微皱眉,正奇怪今夜云烟动作怎如此缓慢?她的意识已经浑然不清明,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也不清楚屋子里有什么人。 她颤颤抬起眼睫,视线一片朦胧,昏沉低暗的光线像蒙了漆黑的雾,她又低低叫了云烟的名字,“水,我要喝水。” 皱着脸不太高兴说出这句话时,神态像极了在抱怨。 可这个画面落在卫璟眼中又不是那么回事,声音娇滴滴,不像埋怨催促,更像是在撒娇。声线不似平常生冷疏离,略有不满埋怨也是种情调。 卫璟眼色暗了暗,冷笑了声,盛清越在家便是同伺候他的婢女,用这种口吻说话? 不见得只是婢女。 说不定是他的通房。 他这个年纪,家里人在身边安排两个通房,再寻常不过。 那婢女模样也不差,他喜欢疼爱,倒要正常。 卫璟心中这团火越烧越旺,掀起唇角冷冷又说:“没有水。” 盛皎月渴的受不了,闭着眼睛,酒意袭来困倦,眼皮子沉得睁都挣不开,她都快被难受哭了,乌黑的长睫上挂着几滴晶莹水润的光泽,摇摇欲坠的水光稍纵即逝。 卫璟见他可怜,沉默转过身去给他倒了杯水,阔步无声走到床边,动作并不怎么温柔,蹙眉看似略有些嫌弃。 他的手指粗粝,拇指用力硌在他的后背,指腹漫不经心摩挲两下,发现这具身躯当真单薄。 卫璟扶起少年的薄背,将水杯喂到他嘴边。 渴归渴,醉懵了竟是连水都不太会喝。 茶杯中晃出来的水打湿他的颈窝,水珠顺着滑落衣襟。 盛皎月因为喝不到水又难受的开始哼哼唧唧,温度滚烫的手忽然间握住他的手腕,眼尾被逼迫出潮湿的光泽,喃喃念叨着还要喝水。 卫璟猝不及防被他握住手腕,心中颤了颤,不过片刻就将自己遮掩回若无其事的模样,稍稍整理情绪,紧绷着冷脸起身又去帮他重新倒了杯水。 这次卫璟干脆直接用手掐住他的下巴,拇指稍微使劲,轻松掰开他的唇齿,将水给他喂了进去 他喝的很着急,溢出茶杯外的温水溅落出几分。 卫璟正要松手,却见他动了动唇角,不满抱怨,“太凉了。” 卫璟恶狠狠在他的下巴掐了两下,他的皮肤娇嫩,掐过就留下青紫的指痕。男人犀利冷然的目光盯着眼前不识好歹的人,心想他真不该心软,让盛清越渴死算了。 就他精贵。 喝完水解了渴的人,过完河就拆桥。 少年抱着被子迷迷糊糊就睡了过去,睡着也不安分,蹬掉脚踝上半挂着的白色罗袜,柔软宽松的衣裳被他弄得滑开凌乱,被水湿透的衣襟紧贴着他的肌肤。 卫璟的眼神逐渐不太对劲,十分有攻击性的眼神毫不避讳审视他的全身。卫璟觉得自己可能是太久没有纾解,心底的燥意愈渐加深,血液逐渐升温。 盛清越这张脸无疑出色,被富贵滋养出的公子,娇贵得很。 卫璟闭了闭眼,稳住心神,再睁开眼方才的波动已悄然不见,他走上前准备帮盛清越换下湿了的衣裳,房门忽的被人推开。 顾青林送完客人,才想起来后院还有个盛清越喝醉睡下了。 厢房里光线有些暗,看不清神情。 借着廊外的月色,走到近处勉强能照见一二。 顾青林瞥见床上已经陷入熟睡中的人儿,眸色微顿,少年睡的正香,皮肤白里透红,安静的像是精贵易碎的玉器。 他顿了顿,随即恢复如常,又是那幅看不上眼的样子,眉梢覆着冷冷寒意:“倒让他享了清福。” 卫璟大半身子陷在光线照不见的暗处,下颌线条冷硬,眉眼化开凛冽严肃的威慑感,嗯了声,“让人把他送回盛府。” 顾青林也不想留盛清越在侯府过夜,他对自己不喜欢的人一向如此,面上笑眯眯不吝寒暄,背后可不会给半分好脸色。 他今晚也喝了许多酒,头疼得很,叫来府上的护院将人抬进轿子里,冷嗤了声:“把人送到盛家。” 顾青林也不知道盛家费尽力气把盛清越送到太子身边是怎么想的。 一个长得漂亮点的草包废物,谄媚愚笨。 不是送来找死吗?还真指望靠他拉下太子?痴人说梦。 盛皎月被侯府的轿子连夜送回盛府,她昏睡不醒,只感觉被人抱了起来,随即又陷落软乎踏实的枕被里,用小脸蹭了蹭被子,窝着脸便继续睡去。 她这一觉睡到翌日晌午,日头渐深,屋内烧着炉火。 盛皎月浑身发软的醒来,脑袋笨重昏沉,她坐起来发现自己在熟悉的房间里,缓了片刻才察觉到她被送回了盛家。 松了口气的同时,心脏也提了起来。 云烟端着脸盆进屋,见她醒来连忙问:“公子,头疼不疼?” 盛皎月点点头,都没什么力气说话。 云烟给她端来醒酒汤,看着她喝下边还要唠叨,“公子昨晚怎喝那么多酒?昨晚可把奴婢吓坏了。” 这若是出了什么事,怎么了得。 盛皎月也如劫后余生,昨晚发生了什么,她…她确实都记不太得。 不过,想来那些同窗轮番给她敬酒,其中定有蹊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