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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皎月:“我这是欺君大罪,他会向皇上揭发我。” 邢坤静默片刻,“盛公子不要为难我,我不过秉公执法。” 盛皎月若无其事点点头,朝他伸出纤纤素手,“把你的剑给我。” 邢坤不解。 盛皎月面若寒霜,一本正经张口说道:“早晚都是死,不如我自尽死了干净,祸不及家人,也省的你们去告状,免了刽子手的事情。” 邢坤倒是第一次见她牙尖嘴利,往常都是唯唯诺诺,轻声细语,恨不得别人都看不见她。 他发愣的时辰,盛皎月咬牙走上前,一把抢过他腰间的利剑,作出要抹脖子的架势。 邢坤眼疾手快,狠狠夺回利剑,他心有余悸,冷着脸说:“你不必要死要活,太子问起,我不会骗他。” 盛皎月气的跺脚,这个男人心比石头还硬,她说:“若是太子不问呢?” “不会不问。” “我说假设。” 邢坤就不说话了。 盛皎月用自己的命和他谈条件,眼泪汪汪装可怜,“邢统领,这事对你而言不算什么,可于我却是灭顶之灾。你就当自己行善积德,你放心,我不会叫你难做,我会主动同太子交代清楚,他不回来问你今日都发生了什么。” 顿了顿,“若太子主动问起,你大可如实告知。” 邢坤沉默半晌,冷冰冰的指尖还留有她手腕上的温度,是他方才夺剑时不小心碰到了。 他从未碰过女子的手腕,心里怪异也不自然。邢坤退让了半步:“好。” 两人各怀心事回到驿站。 盛皎月防着邢坤就像在防贼,生怕他寻到同太子告密的时机。 她如今只能用笨法子,缠在太子身边,主动说:“殿下为何要人跟踪我?” 这毕竟不是多光彩的事情。 卫璟掀眸,说话冠冕堂皇,“派个人暗中保护你。” 盛皎月故意装的恼怒,“殿下想知道什么,可以直接问我,不必如此拐弯抹角。” 卫璟沉思,随后抬眸盯着他,“今日去哪儿了?” 盛皎月心惊肉跳,强装一派冷静,她握紧的手指,“去了衣铺,给我妹妹买了身苏绸做的裙子。” 卫璟朝沉默不语的邢坤投去一眼,看着他的神情心中有数。应当是没有撒谎。 盛皎月心跳如擂,“殿下还想知道什么?” 卫璟听得出来,他生气了。 还对他让邢坤跟着他,暗地里监视他的事情很不满。 卫璟觉得他连生气都很灵动,眼睛珠子很圆。白皙面庞被气出薄红,呼吸有些急促。 他也知道邢坤做事情有点粗暴,可能是惹了少年的不快,于是挥了挥手,让邢坤退下,免得叫他看见更生气。 盛皎月松懈稍许,她暗戳戳下定决心这几晚,都得守在太子身边。 她怕邢坤又临时出尔反尔。 邢坤心不在焉离开院子,站在外面吹了好一会儿的冷风。 副统领站在他身侧,刚下值,有些疲倦,不过精神尚可,他说:“这盛公子长得是越来越漂亮了,上次见他还没今天这么冰雪伶俐。” 邢坤没有说话。 副统领继续:“你说日后盛家倒了,他会不会被扔到教司坊里去?” 邢坤不知何故心头烧了烈火,“不会说话就把嘴缝起来。” 副统领嘟嘟囔囔,“你发这么大脾气干什么?” 邢坤望着天空,的确,盛家倒台,她也就完了。 再等几天。 她若自己坦白就算了。 若是不肯。 邢坤做不到知情不报。 第46章 皎皎,因为你是我的未婚…… 盛皎月也知她此时的言行举止有些反常,寸步不离贴着粘着太子。 这法子虽然笨,但却十分有用。 春意姗姗来迟,微风柔和拂过院中抽枝嫩绿的广玉兰,枝叶饱满,花香浓郁。 盛皎月回来之前换回了男装,冰蓝色对襟窄袖口的长衫,袖口上是银线绣成的卷云纹,领口系紧。寸寸雪白的皮肤都遮掩的严严实实。 若是可以,她都想将喉结也挡起来。 免得叫太子看见又起了疑心。 不过太子那天夜里似乎是喝多了才会盯着她的脖子看,才让他觉得不对劲。人清醒时,哪有闲心盯着同性的脖子瞧的呢?奇奇怪怪。 卫璟记得他出门前穿的不是这身衣衫,而是他贯常穿得多的月白色,不过现在这身衣裳将他衬的更平易近人,倒没有先前那么难以靠近,清冷疏离。 卫璟近日很喜欢盯着他的脸看,好似怎么都看不倦。 连着沉闷的心情都舒畅了些。 他问:“换衣裳了?” 盛皎月诧异,过后点点头:“嗯。” 她随便扯了个借口,“先前那套衣裳溅了水。” 卫璟并未多想,嗯了声。等了半晌,身旁的少年似乎还没有打算抬步离开,他轻挑了眉梢,看着他的目光中犹存费解。 盛皎月也知道她这样很莫名其妙,她死皮赖脸没有走,扯起谎话:“殿下,我胆子小,对苏州也不是很熟悉,这两日能不能借住在您的院子里?随便找间客房住下即可。” 卫璟的眸光逐渐意味深长,拖着慵懒的嗓音长长哦了声。 又是特意换了新衣裳在他面前晃悠,又是黏糊糊要在他的院子里留宿。怕不是他对自己有了什么想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