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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怕是已经不好了。 卫璟依然不肯信,好端端的人怎么会说不行就不行了? 他冷声发话:“让太医院的院正再去看看。” 卫璟即便正忙,也提步匆匆朝门外走了出去。脸色阴沉叫人备马车,即刻出宫。 — 盛皎月咳血后,把她母亲吓坏了。 大夫进进出出,里面的咳嗽声一直未停,屋子里的药味浓的呛人。 云烟躲在偏房抹眼泪,小声啜泣却又不敢哭出声音。 府里前些日子刚布置的红绸,全都被扯下了,热闹不再,只剩清冷。 今年的秋天也好似比往常要冷上一些。 盛清越推着轮椅踏入妹妹的院子,看见母亲通红了的眼睛,宽慰了两句,叫人将母亲送了回去,“您先歇息,妹妹这里有我。” 盛夫人放心不下,也舍不得走。 盛清越又劝了两句,好不容易才把人劝走。 卧房的千工拔步床内,盛皎月已经缓缓醒来,脸上失了血色,用手掌慢慢撑起虚弱无力的身体,喉咙里还是痒,她忍不住又在咳嗽。 捂唇的手帕上印着鲜血。 盛皎月看着帕子上面的血,触目惊心都有点害怕,这道士给的药还真的有些可怕,若不是她胸腔肺腑一点感觉都没有,她几乎要去怀疑道士给的会不会是真的要人命的毒药? 还剩最后两颗,吃完就能“死”了。 盛清越见她醒了,给她倒了杯水,不仅如此还要亲手给她喂。 盛皎月有些不习惯,喝完了水,她说:“下回让云烟来照顾我就好。” 谁知,这句话说完她的兄长似乎相当不悦。 “不要云烟。” 盛清越不想和她聊起一个不重要的小丫鬟,抚了抚她的背,“身体很不舒服吗?” 盛皎月摇头,“哥哥,我只是困。” “嗯。” “哥哥,你到时候一个人能打开棺材吗?” “能的。” “好。” 盛清越又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又瘦了。” 盛皎月笑了笑:“等我去苏州,多吃些肉就能养回来。” 她平日嘴馋,吃了的多些也容易长肉。 用不了多久就能圆润回来。 “等你安定下来,我给你送两个厨子过去。” “好。”盛皎月小声提醒哥哥:“还有云烟。” 盛清越面无表情,“她不行,她与你关系亲近,稍有些动静,就都惹人注目。” 这话半真半假。 不让云烟过去,到底还是出于他的私心。 盛清越很不喜欢她对云烟比对自己还亲近的画面,她和那个丫鬟,半点都不像主仆。 盛皎月噢了声,“那我哥哥记得帮我告诉她,我还活着的消息。” “好。” 兄妹俩说了一会儿话,盛皎月就又犯困了,睡前倒出药丸,就着茶水咽下喉咙。 盛清越看着妹妹睡熟了之后才离开,瞧见守在门外眼睛通红的丫鬟,面覆寒霜,“回去。” 云烟一向怕二公子,被冷冷呵斥了声,吓得腿抖。她又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盛清越收回目光,“她睡着了,别去吵她。” 云烟颤颤巍巍:“是。” — 下半天,盛皎月又开始咳嗽,喉咙里依然伴随着血丝。她撑着身体抬头望窗外看了眼,走廊下的红灯笼都已经被撤掉了。 离大婚还有不到七天,已经有流言传到外头说她活不到大婚那日。 侯府派人来看过,顾青林也亲自来过,心情实在不好,和颜悦色也懒得再演。给她端碗喂药,叮嘱她一定要早日好起来。 喂完了药,也不忘记掐着她的手腕威胁她说:“哪怕成婚那天你病的起不来床,也还要和我拜堂。” 顾青林盯着她孱弱苍白的脸,捏了两下,“我抱着你拜堂,同房倒是可以往后延。” 盛皎月没想到他这样固执,人都快病死了还不肯放弃。等不到拜堂她就是一具“尸体”。 她毫不怀疑顾青林现在做得出娶牌位这种事,但是侯夫人肯定不会允许。 她假意装的乖巧,老实喝药,“嗯。” 顾青林担心她的病,几天都没睡好,又懊悔自己不该听从母亲的,明知她身体不好还带着她去庙里祈福。 回到侯府,底下几个调皮不可一世的弟弟,这几日夹着尾巴做人。 都知道未来嫂子病了,病情还不大好。 他们谁也不敢在哥哥面前问起这件事,怕惹火烧身。 而盛皎月才应付了顾青林,又迎来了太子。 她倒是想打起精神,奈何身体撑不住,太子刚进屋,她就又咳了血。 卫璟的面色实在难看的紧,听见她的咳嗽声脸色更阴沉,抽出她手中的帕子,轻轻捏起她的下巴,神色专注盯着她唇边的鲜红,慢慢的帮她擦干净嘴角的血迹。 卫璟的喉咙像是被梗住,满是涩苦,床上的少女已经昏睡过去,气息微弱。 他的呼吸都不太通畅,心头压着坠坠的刺痛。 等她醒来,卫璟哑着嗓子问:“怎么病的这样厉害?” 少女声音很轻,似乎是没有力气说话了。 卫璟忽然握紧她的手掌,十分用力,好像这样就能留住她,“我还以为你是在装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