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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蝉轻吟蛙低语,月上柳梢。 沈晚是被疼醒的,她睁眼朦朦胧胧眸子里像是嵌了薄纱,看不清任何东西。 她忽觉身上燥热,想褪掉外衫,却发现身上穿得襦裙松散的披着,肩头雪白圆滑的肩头半露,索性裙裾还服服帖帖的穿戴着,除了腕上多出一圈又一圈的破布。 沈晚坐直了身子,还未喘口气一眼看到男人的身影。 “王公子,怎么会是你。”沈晚紧咬唇瓣,紧紧裹着外衫,整个躲进角落里,神情惊慌。 卫琅面色沉冷,深邃的眸子黯了黯,“路过罢了,沈姑娘你没事吧?” 沈晚脸色缓和了些,苍白的玉容逐渐红润,“王公子,我又欠你人情,只是你不该出现在这里。” 虽然不知,她为何会被王公子所救,不过好在他们之间什么都不曾发生。 卫琅眉眼疏懒,沉声道:“沈姑娘放心,我来前叮嘱过仆从,让他好生把手。” 沈晚松了口气,却还是黛眉紧蹙,有意避开他的视线:“有劳王公子。” 她羞赧的步下床榻,怯生生又补了句:“王公子,今日之事还请……” “沈姑娘休要再提,你现在还能回去吗?”卫琅面色如常,笔直地坐在檀木桌旁,上头搁着刚煮好的茶,氤氲浮起,遮掩他的俊逸的眉眼。 沈晚避开他的视线,拢了拢衣裳:“我可以回去的。” 只要没人看见她,她可以装作无事发生。 卫琅又道:“是谁要害你,你知道吗?” 沈晚顿住止住脚步,回眸看他。 卫琅淡淡扫了她一眼道:“既是骨肉血亲,也得分轻重缓急,今日幸得有我,可下一次,沈姑娘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 小姑娘娇躯轻颤,俨然被他的话吓到。 沈晚默了少顷,随后道:“王公子,来日我会亲自登门谢你。” 撂下话,她匆匆踱步离开,正大光明的越出醉翁亭,朝着国公府的方向走去。 长生默默地走出来,将方才的事尽收眼底,他低声道:“主子,看样子沈家那位大姑娘和太子殿下已经珠胎暗结。” 合欢散乃是禁药,望遍玉京城能这么明目张胆的用此药者,也只有皇后娘娘,而会将此药用在沈姑娘身上的,便是太子殿下。 卫琅凝眸,沉声道:“只管让付溪盯紧就是。” 这些他都抛诸脑后,如今他绝不会放手,胆敢伤害她的人,他一个都不会留。 * 而此时,国公府早已乱成一团。 “二姑娘是怎么不见的?”沈老夫人拖着孱弱的身子,声嘶力竭的诘问伏地而跪的丫鬟仆从。 他们一个个面如土色,皆说没见到沈晚。 沈老夫人闻言身子摇摇欲坠,亟欲摔倒。 江采薇扶着她柔声道:“母亲别急,兴许是晚姐儿贪玩。” 沈老夫人捏着眉心,心惶惶不安:“晚姐儿最是乖顺,会跑去哪里呢。” 不多时就有丫鬟来禀,说是见到了二姑娘。 沈晚走到花厅前,却见女眷纷杂的站着,碎语接耳,像是出了什么大事。 她心有戚戚,恍惚间听到了一阵猫叫声,她下意识地寻找,果真见一只白猫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沈晚将它抱起护在怀中,然后轻声道:“我能不能躲过这一关,全靠你了。” “沅沅!” 沈晚处变不惊,放下白猫,迎了上去,唤道:“娘,祖母。” 沈老夫人悬着的心总算落下,可当她看到小姑娘白皙的藕臂上突兀的出现一条条显眼的红痕时,心头一紧。 江采薇自也瞧见了,她忙道:“天色这么晚了,母亲还是回去安置吧,这里有我在,没事的。” 沈老夫人实在没办法不担心,可眼下还是收敛为好,她垂眼道:“我是有些乏了,先去休息,若有事明日再找我。” 冯清妍一眼看出来她身上红痕是何处惹来的,等老夫人走后,她不轻不重的说道:“晚姐这么晚去哪儿了?身上怎么那么多红印,莫不是和外男……” 沈晚早料到她会发难,弯身抱起白肚朝天在地上打滚的小白猫,揉了揉它圆滚滚的小肚子,温声道:“我腕上的伤,都是这个小家伙弄出来的,我适才见它可怜想要带回去养着,没想到它挠了我好几下。” 她自潇湘馆捡到这只小白猫,在府上就没再看到过它,没想到它居然一直都在国公府从未离开。 它还无意中救了她命,以后她会好好照顾你的,把它养的白白胖胖。 冯清妍愣住,下意识地看向沈雁。 沈雁亦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讶然回眸望向她,轻轻摇了摇头。 冯清妍轻哂笑道:“看来是一场误会,我还当晚姐儿私通外男。” “大嫂,我有话与你说,借一步说话。”江采薇深深的看了眼冯清妍,眼底的寒意仿若未春雪冰寒刺骨。 冯清妍瞥了眼她,跟在她身后走。 女眷们见此情形,纷纷默契地散开,各自回了院子。 江采薇带着冯清妍来到一处萧条的小院,她指着那破败不堪还纂刻着斑驳痕迹的牌匾,她压低声音道:“大嫂可还记得这个地方。” 冯清妍淡扫了两眼,轻嗤道:“我自然记得,当年就是在这里发生了那件事,我似乎还能想起来,那时二弟妹哭的梨花带雨的模样,真真是可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