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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欢散。”元贞帝忽然大笑起来,笑得悲怆凄凉,他闷闷的笑着,脸色却很难看,“太子之所以能出世也是因为这合欢散。” 沈晚抬眸看向他,迟疑了一瞬道:“陛下……” 尘封多年的往事再次记起,元贞帝眼梢覆了霜寒,他沉声道:“这件事怪不得你,明日朕就会下旨,成全你和容王。” 沈晚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稍顷她慌乱的垂首道:“臣女不愿意嫁给容王。” 元贞帝拧眉,不怒自威的脸罕见的露出了不悦的神情:“你也听信坊间传言,觉得容王不是先帝的孩子?” 沈晚立马摇头,摇的和拨浪鼓一样,“陛下恕罪,只是臣女不想嫁给容王殿下。” 元贞帝疑惑的低眸睨她:“那又是为何?” 沈晚三缄其口,不肯吐露半分。 元贞帝看他问不出什么,便道:“你先走吧。” 沈晚如释重负,她心弦悬着的大石缓缓落地,她福身行礼悻悻地离开。 目送她踏出紫宸殿,元贞帝忖度着要将沈常棣叫到紫宸殿来问话。 * 沈晚正往紫宸殿外走,没注意到远处有一道身影紧紧盯着她。 脚步声由远及近,她恍然抬眸竟瞥见卫恪。 沈晚皱眉,拂袖就要走。 卫恪却挑眉一把扯住她的皓腕,以为她是在嘲讽他,直接道:“沈晚,知道孤要迎娶沈雁,你心里是不是不痛快。” 他的力道极大,不过片刻沈晚洁白如玉的皓腕有了一条红痕。 沈晚赫然福身,顾不得手还被攥着,稍行了个半礼,“太子殿下,臣女要离宫了,请您让开。” 卫恪冷冷的望着她:“你的容貌并不倾城,只算得上清秀,而你这个人唯唯诺诺胆小如鼠,没有丝毫的胆色,孤倒是不知,你是怎么迷惑父皇心甘情愿毁了婚约。” 沈晚并不欲与他多纠缠,只是道:“臣女奉陛下之命进宫,现在陛下恩准臣女离宫,还请太子殿下行个方便。” 卫恪邪佞笑道:“你挡了孤的道,还敢让孤让你?” 沈晚瞥见他眼中泛着深红的血色,她心底蓦地一沉,恍惚间她仿佛那时他嘲讽自己的话言犹在耳和他方才所说的话交错重叠。 还未等她回过神,她的脖颈突然一紧,卫恪伸手掐住她的脖子,“不说是吧,看孤怎么处置你!” 沈晚被掐的脸涨红,几乎没办法呼吸,她用劲想要掰开那覆在她脖颈上的手,可是面前的男人太过凶狠,他狰狞的脸恫吓她。 卫恪死命地掐着她纤细的脖子,他双眸逐渐变得赤红,仿佛嗜血的猛兽,他放任自己疯魔。 他只有一个念头,杀了沈晚! 沈晚阖上双目,艰难的从唇齿溢出几个字:“救,救……” 她反抗不得只能生生受着,太子面上凶恶狰狞的神情令她胆颤。 忽然,卫恪松了手,他吃痛的捂着右臂,踉跄了几步,低头一看锋利的羽箭嵌进他的皮肉里,差点伤及筋骨。 他转过身看着周围,除了跪地惊慌的宫婢侍从,并没有其他人,他如芒在背总觉得背后有人要行刺他。 “回东宫。” 付溪从檐上跳下来,正好落到沈晚面前,他抬手扶起她道:“没事了,臣下送你出宫。” 沈晚张张嘴,檀唇翕动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口,她微微颔首跟着他走出去。 路上,付溪谨慎小心的守着沈晚,并道:“容王府有重兵把守,陛下不许王爷出府。” 沈晚哪里有心思关切卫琅,她抚着脖颈,只余下火辣辣的疼痛,还有那刺痛的喉咙。 她又差点死在卫恪手里,时至今日她还是不明白,他为何几次三番要置她于死地。 付溪见她不语,默默地护送她回到沈国公府,尔后马不停蹄地赶回容王府,一字不落的将方才的事说与卫琅听。 卫琅听罢,眼底浮现的冷意令付溪不寒而栗:“你应当知道该怎么做?” 他本不屑与太子斗,他气焰如此嚣张只是因为他的母亲是皇后,倘若没了这层身份,他卫恪还有什么? 若非他无意于朝堂,杀死他宛如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 付溪眸光凌冽,冷声道:“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 翌日沈常棣散朝后,他步下玉石阶,靠近宫门忽然被侍卫拦住,直到福寿赶来,他才知道陛下召见他。 踏入紫宸殿,沈常棣垂首,低声道:“陛下召臣进宫不知所谓何事?” 据他所知前朝政事与他有关的都已解决,他想不到还有什么事值得陛下召他进宫商议。 稍稍抬眸,锦帐似掩非掩地挡住元贞帝的身影,他沉默地坐着,面色肃然。 良久,元贞帝张口说道:“沈晚有孕在身,你可知道?” 沈常棣如遭雷劈,他脸色倏地煞白,沉静过后他正色道:“臣不知。” 元贞帝愣了一瞬,他浑浊的眼眸聚拢,他抬头望着梁上悬着的蟠龙,“前几日容王求朕给他与沈晚赐婚,朕一直思量着,如今看来他们的婚事得提前置办。” 沈常棣心里惴惴,他犹豫半晌道:“陛下决定了吗?” 元贞帝道:“朕意已决,明日旨意就会下来,太子还有容王同日娶妻。” 沈常棣躬身道:“谢陛下隆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