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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马车临近城门之际,另一辆马车恰好从别处拐至这条道上,于是与我们迎面。 唷! 车夫立即拉缰,对面的车队也停了下来。 我掀开窗帘一角,见那马车顶上镀了层金子,车身镶嵌着细细的银,车帘又是飘飘欲仙的罗纱。 二少爷,是天麓宫。 公主,是裴家。 两辆马车距离较近,双方侍卫汇报时彼此都能听见。 那声公主在我脑中炸开,什么不妙、忐忑此刻皆被一个念头压过我想见她。 等着,我把她喊出来给你看。裴铮起身,就这么出去了。 殿下,过节时未见,上回赴宴亦没遇上,这遭倒巧,不如一同去碧音坊,品一品新到的君山银针? 他带笑的声音从外头传来,而我捏着窗帘一角。 此时微风拂过,只见罗纱飘起些许,露出一只白生生的纤手。 是许久未见裴二少爷了,叙叙旧也咳咳! 对面,纱后流出的女声如空谷黄鹂,又因病着添了几分憔悴,连我这么个糙人都听得心生怜惜。 公主殿下,贵体为重,您还是先回凝心殿吧。车中响起另一个女声,该是贴身侍女。 好听的女声叹气:方才还好了些,这会儿不知为何又成了这样。裴二少爷难得回来,一片好意,我怎能咳咳!咳咳咳! 公主殿下! 我听见侍女发出尖叫,裴铮当即让裴家车队让道。 该是公主病重,宫里的车队颇为慌张,两队相交之际,那被护在中间的马车晃晃荡荡,兼被一阵大风一刮,竟将罗纱掀起老高。 就这样,我看见长宁公主闭目倒在侍女的臂弯中,那张脸与我七八分像。 假如你真的同她沾亲带故,你有什么打算?裴铮已坐了回来,座下重新开始晃荡。 我想想。 我思绪百转,不料这么一想,此事就这样挂在我心上,生生挂了一个春夏秋冬。 作者有话说: 裴夫人:哪有人把纸片人当老婆的! 作者:欢迎来到二刺螈! 第18章 是年,文王、燕王、赵王于崆峒合议,决定以大局为重,扬皇室之威,灭大逆叛军。 由此,三王联手,而陈、吕者不敌,分崩离析,逃窜至北,又受外族蛊惑,狼狈为奸,自称飞鹰军。 然关口松懈,新州沦落,文、燕、赵王再于皖南会见。 燕、赵称封地因剿匪之故兵损较重,而文王麾下裴家军勇猛,可以镇守北方,于是 我就这么换了个地方。 也就是在换地方前夕,我第三次见到了大都督。 如今陈吕等人尽数瓦解,九州几近三分,表面平和,却是凶险递增。 三王相争,暗斗汹涌,兵不血刃,而你年轻气盛,谙世事不深,最好远离。 那天夜里,男人虽铠甲未卸,脸上却无肃杀,只忧心忡忡,沉沉注视烛旁的人。 如此下来,北方反倒单纯,我已向文王报明,你即日便可启程。 他一改往日的寡言少语,说了许多许多,直到看见儿子点头,方才松了口气。 我觉得他这一晚上近乎说了半年的话,而裴铮转着飞镖:听说女真多为轻骑兵,作战方式与中州有所不同,那就 寒光飞出,扎在地图北方。 给我练手! 此后驻北大半年,抵御女真族的经验是有了,可因换了地方,仍有诸多不便。 一是北方气候干燥,降水稀少,南方人到底不大习惯。二是由于位置偏远,去徐州来回一趟至少得二三十天。 裴铮今年却归家频繁,譬如母亲生了、兄长忌日还总问我要不要和他一起去。 我寻思自己一个外人,掺和别人家事真心尴尬,便以主将不在副将得在为由,都给推脱了。 不过,一念及徐州,我就不免想起了自己身上的蛊。 虽说裴铮一直在帮我调查,然他自个都身处偏远,又事务繁杂,进度只能慢下。 今日无战,夜里,我想起长宁公主那张与我相像的脸,不免一叹。 同我一样,边上也响起叹息: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 殿下,如今南北两隔,我不在你身畔,也不知还有没有人提醒你按时吃药,为你温茶 他边摇扇子边唉。 除我之外,军中第二个会惦记长宁公主的家伙,就是这位贺兰瑾了。 彼时,文王令裴家军分出十个师的兵力镇守北疆,还派出了一名谋士一同前往,这名谋士便是贺兰瑾。 听说延帝在时,贺兰氏原本也是名门望族。然之后上京大乱,贺兰氏因站错了队一路逃难,战战兢兢了近二十载。 时至今日,贺兰氏落魄得连乡绅都不如,这代独一个贺兰瑾尚有出息。所幸文王伸出援手,收其为门客栽培。 而贺兰瑾也不负所望,又是天纵之才,又是公子如玉,名号一个接一个,只不过是条舔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