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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线里,白色一团缩在夹缝里,此刻抬脸哀求:不要告诉她们 她披散头发,巴掌大的小脸柔弱生怜,仿佛一个害怕的小姑娘,小心翼翼地揪着我的衣角。 我心情复杂,却不由自主地为其擦去额上的灰。 女人的神色忽然讷讷,直直望我:你好亲切,为什么? 我该说什么? 那双眼睛几分呆滞,显是有些神志不清,我寻思不论相认还是提问,应当都得不出个所以然。 可我到底还是心绪起伏,毕竟那张脸和长宁公主极像,于我一样。 不料女人比我更快回神,脸上再度覆满惊恐:我要离开这里,我要去找如嫣 她虽没认出我,但似乎认定了我是个好人,于是一把握住我的手,让我帮她逃走。 我因那掌心暖意微愣,半晌方才摇头:此地森严。 女人当即左顾右盼,附耳过来窃窃:天麓宫有一处密道说着她便拉我出去,鬼鬼祟祟。 作者有话说: 智齿发炎三天痛得睡不着还无法进食,今天开始在医院吊瓶,一个字都码不了唉 第28章 无疑,她跑不掉。 纵使她对天麓宫熟悉至极,兼有个王妃头衔无人贸然,奈何那些侍女没找着人,直接敲响一级警戒。 就这样,走廊近乎挤满太监宫女,甚至出动了禁军。 女人再没有向前,而是倒退了一步,因为侍从低眉顺眼地让开一条道路。 一个高大人影在另一头出现,其玄衣摆动,拂袖烈烈。那面如冠玉上长眉入鬓,目光凛然间便是气度威仪。 很难想象他已近五十岁,难怪那掌事姑姑会对着宫女尖嚷什么贱蹄子爬床。 此刻,男人大步走来,开口低沉:素素,听话。 不要碰我! 面对那怀抱而来的臂膀,女人后仰尖叫,仿佛受了极大刺激,刷地躲在我身后发抖。 于是男人的目光对上了我。 不知为何,我因贪恋女人掌心的温度跟着她走,却对这与我相似的眼睛内心毫无波澜。 殿下。 我恭敬。 想来我脸上神色亦是如常,否则对面也不会挥退禁军,淡淡唤来一员太监,问几句我的身份情况。 在得知我就是他女儿的人形药膳后,他又挪了挪下巴,招来几名侍从。 不要! 我被侍从拽离,女人顿时愈发崩溃,失去凭依般跌坐地上。 别过来!我不要生孩子!不要! 我听见哭声,惊呼,尖叫混乱成片。 但我不能回头。 可即便我一路态度老实,侍从依旧撂下一句:你既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那贺兰先生的话便不管用了。 嘭! 院门关上,响起锁链哗啦。 我顿感头疼,不过有人比我更难受。 一条蛇就这么趁着夜色从窗户缝里爬了进来,将口中衔着的纸条一放,其上赫然一个?。 于是我一手扯过那正欲逃走的蛇,另一手于纸条上落笔,书成一个比其更大的?。 我又不蠢。 若真依了对方的计划,挟持王妃做质,我确实能离开天麓宫。 但这样一来,我就由一个惨遭放血囚禁的受害者,变成了挟持王妃的重犯。 届时,我才是真正的走投无路。 而对方想要的,正是我如过街老鼠般凄凄惨惨,只能投靠她。 别乱动。我加重手上力道,那试图扭动的蛇当即发僵。 旋即,我将纸条翻了个面。 虽说无法暴力突围,但王妃的一句密道无疑是意外之喜。 我就此写下浣衣坊,枯井,而后将纸条往蛇嘴里一塞,整条丢出窗外。 片刻后,蛇战战兢兢地回来了。 纸条已然换了张新的,一句月色真美。 我望向窗外,果见一轮近盈的皓月。 不过我有理由怀疑,比起叫我赏月,对方应当意在报复我那比她还大的问号,意图使我抑郁。 毕竟中秋团圆,而我恰好同自己的生父母见了面,却没人认出我。 三日后,八月十五。 如贺兰瑾所言,这夜天麓宫上下齐聚中庭,竞相欢庆,我这方疙瘩角便管制松散,院外传来哈欠和吐槽。 怎么就轮班到我们头上了?倒霉透顶! 唉,我倒没想过去领赏钱,我就想回家看看老婆 不耐的嘀咕过后,一记娇软的女声笑如摇铃。 几位大哥辛苦了,这是上头发的月饼。 于是院外噗通连绵,院门吱呀大开。 我出去一扫,见四五个侍从横七竖八地躺在墙边,手旁各自落着被啃了几口的月饼。 而侍女自己也拿起半块,一面淡淡:我去另一头安排。 我就这样看着人影倒下,口中飞出一只荧光闪烁的蝴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