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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将笛子纳了回去,负手,慢悠悠过去,而后狠狠一脚,踩在半腐烂的残肢上。 我不做棋子! 血溅,形似恶鬼。 而我因此得知,如今在下边左右顾盼的这批人,或许能够治了我边上这蛊师。 此时此刻,我有故意拿脚顶下一片瓦,吸引下边注意的想法。 然少年分外敏锐,他不晃腿了,歪头看我:有一个人,你在崆峒宴上见过。 我止了脚,少年则仰头叹气:那个人啊,还是挺麻烦的。 什么奇门遁甲,五行八卦他都会。 我从前在北方找极阴之地栽花,不免生了些动静,就被他看见了异象。 观星望气可真叫人无奈,我在哪他都能找到我的方位,你觉得 少年眸光转来,粲然一笑。 他能不能也看出你的身份? 我想起自己在崆峒宴上虽坐在次座,那摇着羽扇的男人却穿过前排人影,将目光落在我身上,还说了一句热闹。 我现在要不要凑这个热闹? 先不说觊觎长生花的人会不会增多,身份暴露,无疑会使我变成羽扇之下的第二枚棋子。 而这一头,这邪门蛊师要我和他去苗寨杀人。他想杀的十有八九是个更厉害的蛊师,因此,他才需要我这驱虫利器。 那么,那人死前,我应当不会被剖心。 前往苗寨的路途方行一半,我能否不做棋子,又得以脱身? 犹豫之际,下边的人影已然走光,少年则手一撑,跳下。 走啦。 从崆峒到苗疆约两千里,如今半个月过去,等下了如今这艘船,约莫就过了禹州。 届时便有岔道,东边沧州,西面扬州。 此刻,水流被船身分开,日光下清风拂畔,人声嘈杂,一片热闹繁华,而我西望。 于是身畔气息忽近,附耳轻轻:想都不要想。 我去了船的另一边,继续望。 他就跟着我去另一边,并拿身子挡住西面。 我原本还能接着换个视野更好的地方,一艘小舟却没把持好方向,与大船相磕。 于是船身猛地一晃,一声噗通乍响,船尾传来女子撕心裂肺的尖叫。 团哥儿! 我当即冲了过去,见水里扑腾着一个七八岁的孩子,便一脚踏上护栏,跳进河里。 救人很顺利,那孩子都没呛着几口水,上来后还于妇人怀中细声:谢谢姐姐。 我顿时暖心:下次离护栏远些,注意点。 这话留给你自己吧。 一件蓑衣于肩上一盖,头上则是搭了斗笠。 我还未反应过来,便被少年拽到撑船的跟前。 在这下。 他丢去一摞钱袋,冷冷。 那撑船的本就要哎出声来,目光却在撞上我时一滞,不怎么挪得开了。 我这会儿意识到哪里不对了,而少年步子一迈,将那视线挡住,字句阴森。 眼珠子不想要了? 我眼见他袖内滑出一针蝎尾,赶紧从后边握住他的手:我今后一定注意。 那蝎尾收了。 然而刚刚上岸,迎面一个被小厮簇拥的华服公子。 这公子十指皆是鸽子蛋大小的宝石,强行拉拽着一个满面泪痕的清秀少女,口中还在得意:你那下贱爹娘能被爷弄死乃是福气!你若好生服侍,爷倒能考虑遣人给他们蒙匹布 此人声音戛然,高抬的眼睛看见了我和少年,立即瞪圆。 然后,那清秀少女被推倒一旁,华服公子大手一挥:一雌复一雄,双飞入紫宫。 小厮一拥而上,行人纷纷避让,面带惧色。 结果是血溅、尖叫乱成一团。 有虫群打掩护,倒能从现场脱身,可那华服公子竟是这陵珍城城主的独苗。 城主悲痛欲绝,当场封城,且放出狠话,势必掘地三尺,抓住杀害爱子的凶手。 然而他那儿子平日作恶甚多,这顺福客栈的老板就曾被屡次勒索巨额保护费。 于是当官兵举着通缉令来问,老板放下算盘,煞有其事地瞅了一番,脑袋摇得像拨浪鼓:没见过。 我就这么推开一线窗户,目送老板在门口笑呵呵挥手,送走了楼下的官兵。 作者有话说: 提前澄清一下,女主和男主没有一点血缘关系(本来是打算带点但是不准,所以不带了) 第40章 未料几日后,这些官兵又来了,还在一楼逮着了人。 窝、窝没有杀人! 泥们!泥们是冤枉! 楼下传来不大利索的女声,交杂哐当几声桌椅翻倒,以及哼哼唧唧的蛮横。 城主说了,杀人的男女用的是虫子,可能是南蛮来的蛊师。 窝才刚赖!窝也是赖找凶手得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