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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想宁怀赟还没有反应,林大当家的目光就扫了过来,夹杂几分明显的促狭之意。 顾祈霖:? “下次见面,带个弟妹回来啊!” 宁怀赟一怔,开玩笑道:“那难啊,怕是没有姑娘瞧的上我。” 林大当家只看着他笑,笑得乐不可支。 这一顿饭吃到了月上中天,左右航船两个时辰之后就开了,两人干脆就没睡,带个林大当家在屋子里打马吊。 还有一个时辰的时候,他们收拾好东西被林大当家送着前往港口。 港口之上,停泊的航船角上挂着几盏烛灯供来来往往的人上船。 这船说是运送舶来品,搭乘的显贵不少,多的是衣着华丽、前呼后拥的商人往船上走。 彼时夜幕渐白,海天一色的风光沾染了些许银辉,月亮倒映水中,波光粼粼间云雾飘散迷蒙。 那贝壳制作的风铃在港口的长杆上哗哗作响,伴随咸湿的海风,似在为他们送别。 两人与林大当家告别,直接上了船。 这船不小,几百米的长度,在水中亦如巨型怪物,高高的长帆似要与月亮奇高,船上总共三层,甲板之下另有两层空间,据说是船员门居住的地方。 两人的房间就在二楼,靠着窗,分里外两间,照旧是顾祈霖住内间,宁怀赟住外间。 天色一清明,航船便拉起船帆,收起船锚,乘着风浪浩浩荡荡随风离去。 那海风吹拂过长发牵动衣角,只见水天一色是如此辽阔广袤,看不见海的尽头,亦不见天的极限。 只能看那金灿灿的光辉倒映水中,雪白的海鸟的从面前低空略过,浪花被乘风破浪的航船翻涌成梦幻的雪白泡沫。 随着航船逐渐远去,那被海水环顾的小城逐渐展露全貌,一扫新娘惨案的阴霾,被金色的光辉镀上一层金边。 而顾祈霖与宁怀赟的下一站,是被誉为国之钱袋,位于运河交接枢纽的南洲主城——汶苏郡。 · 雪白的浪花在船尾翻涌,海中的游鱼随着海浪摇头摆尾,飞鸟犹如光影在眼前转逝而过。 黑色的轻纱在海风中不断翻飞,鸦青色的衣摆随风舞动,在风中划过惬意的弧度。 海风温柔吹拂,不留一丝眷恋,吹动衣角船帆,吹散天边云雾。 呜—— 船上的水手吹动号角,有人推动木车,挨家挨户为各个厢房的客人送去吃食。 今天的吃食是海鲜大焖锅,大开盖子,里面是满满的螃蟹与海味,各式各样独属于海中的食材炖在一起浇上热油汤汁,只闻着都叫人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顾姑娘,快来用膳吧。”宁怀赟摆着碗,一边招呼坐在窗边的顾祈霖。 听到呼唤,顾祈霖偏了下头,压着头上的黑纱从窗边起身。 偶然瞧见那炖锅底下似是压着什么,不由脚步一顿,素白的指从道袍底下伸出,将几乎与桌面融为一体的帖子抽了出来。 宁怀赟正摆着碗碟,见她拿起什么也没在意,语气轻松惬意:“这船已经航行三日有余,再有两日便可到南洲主城,所幸是走了海上可以缩短很多行程……” 他话未说完,一张深红色的请帖递到面前。 宁怀赟眉梢微挑,用空闲的手接过随意一扫,顿时来了兴致。 “拍卖吗?” “据说这船是运送舶来品的,莫非……”修长白皙的指摩挲着光滑的下颚,宁怀赟饶有兴致的眼尾轻挑,一双薄唇微微勾起。 他挑眸从下往上与顾祈霖对视,端是言笑晏晏儒雅风流,一时眼波流转潋滟万般笑意。 “顾姑娘,去见见世面吗?” 顾祈霖歪了下头,看他饶有兴趣自然不会拒绝他,顺势就点了头。 这请帖日期就在今夜,未写明拍卖之物,神秘又叫人好奇。 一到时间,宁怀赟与顾祈霖收拾收拾,便按上面走上了三楼。 这船住所分三楼,分别是天地人三层,天是三楼,人住二层,地为一楼住着船上的仆从工人。 以往这三楼是锁着的,而今大门敞开,任由他们上去。 只是那门口杵着一个人影,立在昏暗之中半躬着身子,有人随便一扫,竟是惊恐出声:“这、这人没有眼睛!” 正在进去的人一听,回头一瞧顿时大笑出声:“这不过是个人偶而已。” “把这种东西摆在这里,这主人家真是……” “太渗人了。” 诸人窃窃私语,皆没有在意,倒是宁怀赟路过的时候闲的没事停下打量两眼,这才同顾祈霖一起上去。 也不知这主人家是什么兴趣,从二楼门口一直往上,竟没走十步就有一个人偶,那些人偶没有眼睛,皆半躬着身躯,套着人的衣服,做的惟妙惟肖。若不看脸,单只看背影,那定要以为是个大活人。 再仔细一瞧,这一路都格外古怪。 这一路烛火十分黯淡,没隔二十米才有一个烛台,两长一短,只点一根,皆是点在不同的位置。 烛火黯淡,可谓是风烛残年,好似下一秒就要熄灭一般。 人走在其中,本能的向后看去,眼角余光总能瞧见些东西,紧张望去仔细一瞧竟是些老鼠、狐狸的雕刻物。 不免叫人讪笑自嘲。 然这一路富丽堂皇,装饰摆件无一不精,便是这般诡异的回廊走在其中,也能感觉其上的富贵。越是往前,便越是华丽,烛火越是明亮,好似从贫穷之地走入富贵繁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