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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位下午好,我听村民说你们是来采访的?”苗新月主动上前盯着几人,她看到对面的这个报社的队伍人还来了不少,居然来了四个人采访,难道是什么大报社的? “两位小姐你们好,我们是京城时报的民俗记者,瞧着你们的模样,也是哪个报社的同行?” 说话的是个娃娃脸的男子,笑着对两人开口,脸上还有着一对酒窝,很容易让人误以为是个没成年的少年。 一听到这男子的话,苗新月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她本来想先发制人的打听消息,结果对方直接反问了过来是不是哪个报社的同行。 她心道,难道自己就这么像一个记者了?可刚才那妇人家只当两人是学生呢。 这群人是《京城时报》的?那可是朝廷官方的报纸啊,原本以为还是什么地方小报呢,这碰上大报社的,她表哥那小打小闹的报社可不敢硬碰硬。 “我们就是过来外出采风的,在船上听说了这阎家村改名的事儿比较好奇,听说这石碑是旧朝留下来的,想过来拍个照片。” 苗新月说道。 “你们这是要做什么报道啊?”她一脸好奇,毕竟对方还站在了堆叠的椅子上拍石碑的照片,难道说这石碑上有什么值得研究的东西? “哦,是做旧朝相关采访,这位小姐啊,你说这旧朝几十年前,皇帝一句话就直接让整个村改了姓氏,这人权何在?民主何在?四十年前村民们迫于封建王朝不能反抗,只能吃了这一记闷棍,但现在咱们是新社会了,以前那些封建的都要破除,移风易俗!我们听说了这燕村的事就过来调查,准备联系上级官府恢复村民们的姓氏!” 这娃娃脸义正严词地说着。 “这一个村庄里几百人,连带着宗族里的逝者都要跟着改姓,不过是因为前朝狗皇帝的一句心血来潮之语,颠覆了代代相传的姓氏,咱们如今反封建反帝制,这些以前留下来的糟粕都给破了!” “哦哦,这样啊。”苗新月点了点头,跟之前那妇人家说的差不多。 虽然听起来也是冠冕堂皇很有道理的样子,但村民们好像不太愿意吧,四十年前才改了一遍,这四十年后又要改?虽然都是听上边的命令,百姓人命如草芥,可这样是不是太儿戏了? 毕竟按照那妇人家的说法,妇人觉得村民们不太愿意的样子,不会是这群报社的人剃头挑子一头热吧? 要说起民主,人权,还是得听从这阎家村如今村民们的意愿啊。 有了这帮京城时报的人在这,又听了这娃娃脸的话,苗新月顿时兴致缺缺,她对参与这种事没兴趣,在对方让出来的位置拍了几张照,从兜里掏出怀表。 “萤姐姐,还得去拍晚霞,走吧。” 想了想,她又回头看着那群京城时报报社的人开口:“你们拍完也早点走吧,就算包船回去还得好一阵,再等会儿天就黑了,回城里也不方便。” 那娃娃脸诧异地看了她一眼,随后笑着开口:“谢谢这位小姐提醒,我们也很快就走了,再不济在这里村民家里借宿一晚也是行的。” 苗新月摆了摆手就和洛萤转身,小声和洛萤嘟囔了起来: “还以为能替我表哥挖到什么大新闻呢,什么嘛,要折腾人家村民改名,没意思,还是回去拍船上看芦花和枫树的照片交差。” “左右你都是来玩的,这阎村就是顺路过来看看,管那么多做什么,改不改名也跟我们没什么干系,等你拍完照片我们回家,路过前门刚好可以去吃菊花锅子。”洛萤说着。 “好久没吃菊花锅子,今天在这河上吹得有点冷,正好去吃锅子暖暖身,啊啊啊,萤姐姐我们快点走,我有点饿了,快点拍完坐船回去。” 苗新月听着洛萤言语,重点果不其然地放在了后半段上。 秋日里是赏菊花的好时节,菊花锅子也是这个时节的特色饮馔,清淡疗养去火暖身,瞧着好看,吃着也好吃。 一想到菊花锅子,苗新月已经感觉嘴里在分泌口水,虽然今天自带了点心出门,在船上也算是吃了一顿特色的渔家饭,草包鱼虽然是清越佳品,但晚上吃锅子,吃锅子,吃锅子呀,这瑟瑟寒天,吃了暖呼呼的锅子再抱着暖炉进了被窝,那真是舒坦死了。 洛萤和苗新月重新找到了船家上船,船只往回走的时候,天边已经出现了霞光,船只无需停顿,因为每一帧拍下都是独一无二的美丽。 火红的霞光出现在天边,斜斜地映照在清透的河水上,孤舟轻泛,南岸的芦花与北岸的枫树交相辉映着,落日余晖,秋日胜景,不外如是。 苗新月正拍着照,洛萤心里想着,如果梁先生带着婳婳来到这里,在现在还没有彩色照片的时代,能用画笔将这眼前的一切记录下来就好了。 河上泛舟,慢慢从三闸往回走,行舟漫漫,每到一处,远近景致都有着不同的变化。 洛萤掏出随身的怀表看了一眼,等回城估计天都黑了。 她往阎村的方向看了看,通玄司的人还没有走,也不知道对方是要留在阎村处理,还是等待支援,亦或者是继续调查。 先前苗新月与通玄司伪装的报社人员交谈,洛萤没有贸然开口,一是在观察对方,而是怕故意伪装说的多了反倒是露出马甲。 洛萤听曹道人说过,对于大宁通玄司而言,他们这些在外的属于散修,可以招募也可以不招募,但被招募了即便是成了半官方的人员,因为和那些出身名府的子弟比起来就不够清白,信任度要低一些,而且还要服从各种规章制度,有很多麻烦事,对于逍遥在外了的一些散修们来说,都不愿意去受那条条框框的拘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