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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可得提前把木头准备好了,板子得提前破出来阴干着,干不透打成柜子变形了,不能找我后帐。”王相臣手不闲嘴也不让人。 邓琳琅稀罕的摸摸这个摸摸那个,觉得入手十分光滑细腻,一点毛刺都没有:“王叔,我看这木纹挺好看的,就不用上漆了吧?”万一有甲醛呢。 王相臣直接摇头:“不上漆可不行,冬天屋子里干还好点,过个夏潮气大,变形了不是白搭工夫了。” 邓琳琅是个听劝的人,直接同意了王相臣的意见:“那我明天再去县城一趟,让我表哥给找点清漆。” “用啥清漆,”帮忙的人觉得邓琳琅的审美不行:“买上两桶红漆,把柜子和桌子都油上,红彤彤摆在屋子里多气派。” 算她没说。 邓琳琅没有反驳那人的话,王相臣听她要进城倒有话说:“你要是进城的话,再多买点细砂纸回来,还剩下这老些东西呢,我的这点砂纸不够用。” “行,王叔今天用了你多少砂纸,明天我一起买回来还你。”邓琳琅并不觉得王相臣要占自己的便宜,话便说得敞亮。 王相臣也没客气:“那敢情好。别的东西我搭点就搭点了,这砂纸不好淘换叔就不跟你客气了。你要是能买着多买点,叔给你钱都行。” 人家帮自己解决了家具翻新的难题,邓琳琅自然不会真要几张砂纸钱,问明王相臣都需要啥样的砂纸,第二天起早又一次进城。 本着碰运气的思想,她先到石爱党家的院子敲了敲门,杨金环竟然真在家,一见她十分高兴的拉着进屋,二话不说就从兜里往出掏钱:“昨天晚上就送出去五个手提袋,剩下的五个也有主了,晚上就来拿。还有几个人想要,你手里还有没有?” 看着手里的二十块钱,邓琳琅有些哭笑不得:“姐,你也不是缺钱的人,咋对手提袋这么上心呢。我前天在废品站买了点旧家具,木匠得用砂纸翻新一下,还得用点清漆,这才跑来找你。早知道你只惦记手提袋不惦记我,我就不来了。” “你不也一样只惦记着砂纸和清漆,没惦记我这个当姐的?”杨金环虚点了邓琳琅一下,脸上的笑容十分真实:“不管咋着我都赖上你了,说啥也得再给我找六个手提袋。我保证以后谁再跟我找,我都不答应了还不行。” 说完,杨金环拉着邓琳琅要带她去买砂纸,邓琳琅连忙拉着她不让动:“我的姐呀,你要是身子舒坦,肯定不在家里歇着不上班,我哪敢劳你大驾跟着我到处跑。上哪儿该找谁,你给我写个条子就行,人家要是不认你的条子,你再出面也不晚。” 杨金环自然重视自己的肚子,听邓琳琅说完便笑着在张巴掌大小的纸上写了几行字:“日杂店的主管是我同学,他认识我的字,你去直接找他就行。答应我的手提袋,你可别忘了。” 邓琳琅只有点头的份,跑到日杂店找到主管,先不着急说自己的需要,看着墙边竖着的几块玻璃直淌口水。 能让杨金环信任写条子托付的,肯定是人精,李卫东面上带些为难,口气十分坚定的对邓琳琅说:“邓同志,按说你是金环的妹妹,能帮上的忙我一定尽力得帮。可咱们只是县城的小日杂店,来的物资都是可着头做帽子,昨天给金环挤的那几块玻璃,已经是我的极限了。” 邓琳琅遗憾的收回目光:“谢谢李经理,我今天过来主要是想买砂纸和清漆的。” 本怕对方借杨金环狮子大开口,没想到只是买砂纸和清漆,李卫东竟有一种自己占了便宜的感觉,忙问邓琳琅需要多少,还好心的问:“昨天拿的玻璃腻子够用吗,要是不够用的话再给你拿点。这东西用个一两年就晒裂了,腻子你保存好了,到时候自己就能补。” “玻璃腻子?”邓琳琅头一次听到这个名词,看向李卫东的目光中充满不解。 李卫东眉头就是一皱:“昨天给你安门窗的人没跟你说,上玻璃除了用小钉子还得刮玻璃腻子,要不一刮风玻璃缝子进风?” 邓琳琅摇头:“我们生产队派了个木匠在我那儿帮忙,就没用那人安门窗。” 人精李卫东想明白里头的关窍,脸色又沉了一分,让人包了好大一块玻璃腻子给邓琳琅,一边递给她一边说:“是我办事不周到,你别往心里去。金环怀着孕呢,就不用让她知道了吧?” 果然这人情不是送给自己的。早有心理准备的邓琳琅当然同意:“我马上就回生产队了,就不再去打扰我姐休息了。” 见她如此上道,李卫东一直紧皱的眉松开了:“咱们也算认识了,下次你需要啥东西可以直接来找我,的确不用老打扰金环。” 有这一句话,就值回自己都没发现的那点委屈了,邓琳琅高兴的跟李卫东告别。 李卫东是办事踏实的人,找来一根粗棍子让人绑到车后架上,再把邓琳琅的两筒清漆一边一个挂好,就解决了路上漆桶掉落的问题。 砂纸则被营业员捆好挂在车把上,邓琳琅从前面迈过横梁上车时还刮了一下,姿势不可谓不滑稽。 “经理,这是谁家的亲戚?”营业员有些不明白平日眼高于顶的经理,为啥全程陪同一个小姑娘。 李卫东看她一眼:“别管是谁家亲戚,以后她要是来买啥东西,就算是我不在你们也别为难她就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