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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阿随见到他,想起一件事,“你老板的联系方式,可以给我吗?”她没等安东尼露出暧昧的眼神,开门见山,“这段时间的医药费都是他在支付,我需要把钱还给他。或者你直接给我他的收款方式。” “我需要跟他请示。”安东尼面露为难。 阿随表示理解。 而后收到罗文作的秘书回复的关于工作繁忙的反馈,他也暂时没能联系上罗文作。 阿随表示惋惜,再过几天就要回国,只能让他转交自己的邮箱。 夜晚,护工不在,她也不想安东尼留下守夜。 安东尼听闻过中国女孩刻在骨子里的保守,只好绅士的离开。 安东尼走后没多久。 窗外下起滂沱大雨,雨点敲打,从淅淅沥沥,变成石子砸在玻璃窗面,规律地击打着耳膜,间中夹杂着藏在云后的闷雷。 偶尔服用过阿普唑仑会被强制入睡,连梦都不做。 但这药像是开盲盒,一次一种药效。 有一回她硬吃二十多片都没睡着,后半夜爬起来打游戏的时候手有点抖,脑子一片空白,去倒水一路磕磕碰碰,第二天睡醒,手肘小腿膝盖全是淤青,精神浑浑噩噩,像酒后断片,什么都记不清,吃下去的东西有种难以言喻的味道,最后全部吐出来。 横竖睡不着,阿随躺在被窝里,扭头便看到昨天才发现没电持续关机状态,后来一直在充电的手机,她坐起来,拔下充电线,又重新躺下,缩进被窝中,将手机开机。 没几个人给她发信息,有也是一些无关痛痒的问候。 唯有沈辞中。 沈辞中发入的信息源源不断,阿随一条一条滑下来看着。 “那个男人是谁?” “男朋友?” “还是说,新的主人?” “你有没有告诉过他你在百门被人轮的事情?” “你这么脏,他也愿意接手你吗?” “不要生气。” “每次说起这件事,咱们宝贝都会瞪我,我都能想象到你现在又在瞪我的样子,那么可爱,那么的性感,让人兽性大发。” “想干死你,宝贝,出来吧,主人就在门口等你。” “还是你想让主人上去接你?” “胆子大了,看到主人的消息也不回?” …… 到这里,阿随才回了一句:我们的合约已经终止。是你说断了这段关系,沈辞中,你当你未婚妻是什么?不要再来找我。 这是那晚上发出的信息,后来她便被人从冷藏库救出,进了医院。 几天没看手机,沈辞中发了新的信息进来。 事发当天的凌晨,沈辞中: “是吗?那不如看看这段录像?” “[视频]” “小狗,主人对你已经很温柔了。” “视频里小狗发大水的模样,要不要让小狗的新主人过目过目?看看咱们的小狗有多厉害?” “他们享用过你后,都对你赞不绝口。这我有没有对你说过?” …… 第二天,他已经得知阿随死里逃生,住进医院。又是一堆说辞。 “我终于见到你,摸到你了。”昨天的消息。 “你的主人看起来并不在乎你。” “他好几天都不来看你。” “回到我身边吧,阿随。” “我与你阿姐只是订婚关系,不一定结婚,没办法,家里老一辈人迷信,爷爷时日无多,他们只是看中你阿姐的八字,你知道我跟你阿姐没有任何感情,你也知道我有多么爱你。” “回到我身边,阿随。” …… 阿普唑仑生效了,一百片一瓶的阿普唑仑吃了五片,终于起效。 到最后,她几乎是半清醒状态,看不清任何字。 删掉。她手抖的敲字回复。 “当初我们签的合同里,拍摄是禁止的!我明明说过不允许拍摄,沈辞中,你是在犯法!” “删掉!” “他只是个陌生人。” “沈辞中,你删掉视频,有话我们好好说。” 敲完字,发送出去,她忍不住下滑着屏幕,等了许久也没有等到回复。 下雨了。 阿普唑仑已经生效,却还是没有任何困意,原本渐渐平复的心情,随着屋内霎时一片忽闪的亮光,又坠入黑暗,紧跟着的巨响雷鸣,而慢慢焦虑起来。 她紧握着拳头,额头泌出一层细细密密的汗,头颅生疼,宛若有无形的力量在紧紧箍着她的脑袋不断挤压,难以呼吸,感觉有一团挥之不去的乌烟瘴气盘踞在胸腔,还在不断地扩大蔓延着,心口要爆了。 —— 再有意识,电闪雷鸣不再,屋内一片敞亮,她的脸上却过了一道阴影。 有人。 谁? 沈辞中?! 阿随蓦地睁开眼,睡眠不够,眼皮刺一阵的酸涩感,头痛欲裂。 但模糊中还是看清了床边人的身形。 她惊讶不已,“罗先生。”声沙,她干咳一声,还是继续说,“你怎么来了?” “不能来?” “没。”阿随摇摇头,又低声道,“好久不见。” “嗯。”罗文作在她床边的椅子坐下。 他大衣未脱,看似刚进来,没打算久坐,只是来看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