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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琏叹了口气,还是接过了她递过来的一个小指大小的玉瓶。 “凤哥儿,若是陛下大怒,收回爵位,你会嫌弃我吗?”贾琏眼巴巴地看着王熙凤问。 王熙凤呵呵一声:“就算你有个小爵位,还不是一样没出息!” 元春恨不得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让他们两个不要跑题,别忘了这里还有她存在。 贾琏总算是想起了元春:“大妹妹,那叔叔婶婶怎么办?” “陛下本来就因为过去的事情给咱们家记着账,父亲却还是不肯老老实实做事,让他吃了亏,对咱们家是好事。”元春算是明白过来了,不让家人栽个跟头,是没有一个人会听信她的话的。 趁着他们栽跟头的机会接掌家中事务,才能把那些害群之马惩处清除,彻底消除后患。 过年的宴会上,教育学院的小班生为陛下献上了他们研究了一年多的课外作业成果。一是经过改良的织布机,大大提高了手工纺织的效率;二是经过优化的犁铧,与之前普遍使用的相比,并未增加所需的铁的数量,但是效果却大大提高,即使是没有壮年男劳力,也能够让一家老弱完成耕田的任务。 系着红绸大花的织布机和犁铧,摆在大殿中央。皇帝高兴得抚掌大笑,连声说:“安成有功!学院有功!” 在群臣的赞美声中,皇帝奖励了楚天舒一个食邑,虽然人口面积都不算太大,但是好歹是把楚天舒的安成县主从虚衔转成了实名。而皇家教育学院的师生也都得到了丰厚的奖励。 秦可得到了一个七品官衔,这可是和那些户部编外女官不同,是真真正正的实官。贾元春和王熙凤都得到了一个从七品的官衔。 所有参与这次研究的女学生都得到了红花金酒的奖励,由官府派人敲锣打鼓,抬着奖励猪牛羊送到她们家中。奖励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是天大的体面啊! 这一幕更是向所有权贵官员证明,在陛下心中皇家教育学院和安成县主的地位越来越稳固了。 不少人都在心中盘算着自家有没有合适的女孩儿送到皇家教育学院,就算是不能有什么改良创新,能够和安成县主有了师徒名分,在学院里结交了那些人脉,以后都对家族大有助益啊。 不过,开年之后最令人关注的事件倒不是去皇家教育学院咨询的家长成群结队,而是十几个苦主联名将宁荣二府告到了官府。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些告状的背后一定有人主使,不然不会这样准备充分。谁也没想到,这竟然是贾府的后辈所为。 宁荣两府乱成了一团,过年的喜庆气氛荡然无存。贾赦和贾政都各出手段,派贾琏出去跑腿,联系各种姻亲友人,想要和以前一样把这些案子压下去。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那些负责办案的官吏一个个都拒绝了贾家,一脸的公事公办。 贾赦在自己房子里放声大骂,把那个胆敢在背后暗算自家的王八蛋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贾政在自己的书房里团团转,那些平时陪着他的清客幕僚这会儿也都成了锯嘴葫芦,什么办法也没有。聪明点的就已经不再出现,这贾家眼看就要翻船,他们当然得另换一条啊。 就在这样诡异的气氛之中,贾家的案子就像是卷雪球一样越卷越大,牵涉其中的奴仆下人越来越多,罪名也越来越严重。官府终于发文要贾赦上堂对质,气得贾赦摔碎了一屋子的瓷器,还把贾琏叫了进去骂了个狗血喷头。贾琏无奈,只能一边听一边哄,给他亲自端了茶说了半天好话,才算是挨过了这一次。 半夜里,贾赦的小妾突然大叫起来。等到一切收拾好,贾琏能入内的时候,贾赦已经半身不遂,躺在床上嘴歪眼斜,一张嘴就是一滩口水,竟是被气得中风瘫痪了。 贾琏跪在床前痛哭失声,又不能闯宵禁去请太医,只能拖到清早。等到太医来了之后,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了。 贾赦成了这个样子,被抬出去上了堂也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拼命瞪着眼睛呜呜哇哇,谁也不知道他想说什么。 最后上堂接受讯问的就只有贾珍、贾政和贾琏了。 尽管贾珍、贾政试图蒙混过关,但是因为实在是证据确凿,又得到了皇帝的御批,京兆尹也只能将三人以及到案的诸下人羁押入狱。 过了三天,贾琏因为没有查到什么罪证,被放了出来,而贾珍和贾政却还是不能离开。 虽然知道这是一个过场,可是贾琏出来的时候没有看见王熙凤,心里还是有点空落落的,就连一群下人迎上来接他回家他都激动不起来。直到他听见一声唿哨,抬头看见路边酒楼上露出的那张脸,才露出了一丝笑容。 回到家中刚刚洗了澡净了面换了干净衣服,邢夫人就哭着来找贾琏:“这家里竟是容不下咱们这一房,非要把咱们一家都逼死才行啊!” 贾琏不明白她的话,邢夫人捂着眼睛狠狠地咒骂起来:“你可知道,这次的事情是谁指使的?” 贾琏心中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果然,下一刻邢夫人就咬牙切齿地说:“竟然是贾元春那个黑心肝的!” “不会吧……”贾琏下意识地接了一句,这么快就被发现了? 元春本就是一个闺阁女子,她能有什么认识的人?她让乳母家的儿子帮她找了街上的所谓好汉,给了他们钱财,让他们去找那些苦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