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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悠屏住了最后一丝胜利的理智,只接受了奖项,并没有接受那一笔丰厚的现金。她并不准备出售自己的模型版权, 只愿意把它牢牢的攥在了自己的手里。 颁奖典礼的人群中多少目光虎视眈眈,心怀鬼胎的望着这个看起来就涉世不深的女学生。而这一切, 在狂喜巅峰的尤悠根本无知无觉。 在人们一次次热情有余的劝酒里, 生平不生酒力的尤悠喝了个烂醉如泥。不到深夜, 醉醺醺失态的尤悠便到处找盥洗室,还没来得及跑去卫生间, 扶着一棵树就吐了出来。 树动了动,尤悠吓了一跳,迷迷糊糊的抬头,对上了一对黑沉沉的眸子。 树不见了, 眼前是个很好看的年轻男人。她抓着他西服的一角,男人结实的肌肉在衣服底下紧绷着,手感很好,尤悠没舍得放手。 男人又好气又好笑的望着她:是见色起意还是酒后耍赖。rdquo; 尤悠糊涂了。 她可以编写最复杂的程序, 可以做最难的演算推导, 却在这一刻,在一个看起来皮相很不错的男人面前分不清楚简单的两个词语的区别。 张口, 话到嘴边变成了委屈巴巴的申诉:咬文嚼字,你以为你是语文老师么?rdquo; 男人的目光飘向了她的身后mdash;mdash;创世rdquo;的两个保镖生硬的从尤悠身上移开了视线, 原本按在口袋里的手又慢慢的抽了出来。 男人的眸子暗了下去,冷着脸架着尤悠走出了会场。 在我的车上不许吐。rdquo; 那是那个夜晚,尤悠能记得的,萧逸对她说过的最后一句话。 第二天清晨,她衣着完好的醒在了酒店的顶楼套房里,身边一个人都没有,她的包、电脑和其他私人物品放的整整齐齐。 尤悠扶着额头坐了起来,扫到了床头柜上一张黑色的名片:国立研究所超导神经与基因生物学家 萧逸 现在生物学家的名片hellip;hellip;都这么酷这么朋克的么。 她眯了眯眼,脑海里勾勒出那个男人的模样hellip;hellip;好歹这个科学家长得还不赖。 三个月后,被创世rdquo;围追堵截,多次刁难后融资无门的尤悠对着自己一手打造的智能程序 Iris 欲哭无泪。没有钱,项目上市遥遥无期,谈何实现自己的抱负与理想。 在动摇的前一刻,一个陌生电话打了进来。 男人的声音和记忆里那个清冷又不失温度的声音重合:第 100 天,你还是没有来找我谈一谈补偿的问题。rdquo; 是那个什么什么生物学家? 叫什么来着hellip;hellip;萧逸。 补偿? 尤悠垂死病中惊坐起rdquo;,捏着手机紧张的咽了口口水:你少空口无凭讹人!我现在还是清清白白的黄花大闺女呢!补什么偿!rdquo; 男人在电话那头轻笑了一下,尤悠没由来的红了脸。 我的西服清洗费用。rdquo; 他扔了研究所的地址过来,便挂了电话。 哪里来的自大鬼!哪来的自信自己会上门道歉给他洗衣服的! 愁的快秃头的尤悠气哼哼的丢掉了电话,装死躺在床上。 十分钟后,她抓起手机来,扫了一眼那个地址。 那天下午,她带着身上仅存的二百块钱腆着脸上门去道歉。 干洗费还是水果营养补贴,你自己选,但是我就这么点儿钱了!rdquo; 她把二百块钱甩在了男人面前,努力甩出了两百万的气概来。 偌大的办公室后,男人穿着白色的大褂,修长的手指交叠在一起,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铁骨铮铮的女孩,嘴角是抑制不住的笑容。 不够。rdquo;他瞥了一眼那两百块钱,如是说道。 尤悠说自己喜欢向日葵,不但因为这种花热烈浓郁,盛放的时候大方招摇,更因为那神秘莫测的斐波那契数列贯穿了一株向日葵生命的始终。 向日葵是自然科学与人文艺术完美的结晶,最后也成了萧逸求婚的场所。 每一株向日葵都是他用最新的生物科技一株一株培养出来的。只要尤悠喜欢,他能让它们一夜枯萎、一夜盛放、一夜开出太阳底下所有存在的色彩。 只是为了尤悠。 这是他们在打造惊叫乐园里的一草一木时,第一个阶段胜利的里程碑。 尤悠故作骄傲,想要等惊叫乐园彻底落成,再和合伙人谈谈私事,可是萧逸按捺不住了,也不愿意再等下去。 他单膝跪下,在一片灿烂的向日葵花海里求婚,深情温柔的望着自己的女友。 从今以后,无论你去哪里,我都会陪着你。哪怕是世界和时间的尽头。rdquo; 我要是不答应呢?rdquo; 不答应hellip;hellip;rdquo;他起身,强势的把她圈在怀里,咬着她的耳朵,趁着她意乱情迷,给她戴上了戒指,那我就做一个空间,把你生生世世困在我身边。rdquo; 花海像是燃了火,肢体缠绕时,尤悠躺在花田之中,晕晕乎乎的嘤咛着,任由萧逸亲吻着自己的每一寸。 有那么一个地方hellip;hellip;也好hellip;hellip;rdquo; 她动情的拥住了他。 一切从一个夜晚的噩梦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