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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书人说的是绘声绘色, 好似这副场景就在眼前, 周围人群响起一片惊叹声,啧啧称奇。 苍濬听了简直哭笑不得:“我怎么不知道我还遇见过佛陀?” 承晚咬着嫩笋笑得畅快:“谁叫你是文曲星下凡的顾相呢。天选之人天之骄子, 自然要有点同寻常人不一样的地方。” 两人又说笑两句, 听说书人惊堂木“啪啪”两声脆响, 围观的百姓静下来。 “顾相一心为民, 万民敬仰称颂, 但就是这样一位有着七窍玲珑之心的文曲星,一生也有难以跨越的坎儿。俗话说‘英雄难过美人关’, 顾相这位顶天立地的好男儿自然也难过情关。” 对于平头百姓来说, 英雄人物的生平事迹早就听得滚瓜烂熟, 真正令他们感到好奇的是英雄人物私下的辛秘故事。特别是这位顾相据传长相俊朗, 年轻有为又一路官运亨通, 就是这样一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竟一生没有女人?断袖?有疾?越是不符合常理的地方就越会吸引人们的好奇心。 “话说顾相身死之后,明正皇帝迅速扫清叛贼顺利继承大宝。作为明正皇帝的恩师, 顾相以亲王之礼下葬,配享太庙。既是亲王,自然随葬丰厚,可明正皇帝遵从顾相生前愿望,随葬入陵的只有一幅画、两身衣服和一把玉制酒壶。” 话音一落,围观百姓“嗡嗡”议论起来。苍濬也是头一次听见自己死后的故事,放下手中筷箸认真听起来。 “啪”!惊堂木又拍一下。 “顾相随葬的这几个物件都与一位女子有关,那幅画上画的就是那位女子,据说这画还是顾相亲手所画,一直珍藏到老。玉制酒壶和两身衣服亦为该女子所赠。” 承晚心中既酸涩又甜蜜,一股说不清的奇妙感觉在她身体里到处乱蹿。 她按捺住翻滚的心思,勾勾唇角调笑说:“真想不到九重天上情根不动的神尊下凡来竟成了个情种。” 情根哪里是不动呢,他想。情根顶上覆着的是坚冰硬石,向上出不来,长不成参天大树,可那情根任凭他逼着自己如何清醒理智都阻碍不到它,长得汹涌。既没法长出来见人,只好埋在心里默默地长,早已在他的心里扎了个满怀。 他垂下眼皮,将万千思绪遮在眼帘之后。 “那女子是谁?”有好事的百姓问道。 说书人摇摇头:“谁都没见过那女子,也没人知道她是谁,只有原在丞相府伺候过的老人说画上的女子容貌惊人,有倾国倾城之姿,飘飘欲仙倒不似凡人。既然顾相乃是文曲星下凡转世,说不准这女子也是九天仙女下凡特来护佑顾相。” 苍濬想起自己是顾谙之时,曾有好些时日把承晚当成了个貌美的女妖精。他不由得闷笑一声:“这说的倒挺对。” 承晚眉毛一挑:“我说我的酒壶怎么找不见了,原来是被你拿去了。我那把壶可是个宝贝,这下可好,竟陪着顾谙之埋进了坟墓里,你说该怎么办?” 苍濬却摇摇头,一派正经:“你这话说的可不对。当年你去我家过除夕,是你自己把酒壶拿到我家里去的,还美其名曰是带的贺礼。既是给我的贺礼,这会儿又怎么说是被我拿去了。” 承晚气不打一处来:“有你这么强盗的人吗?我说那是贺礼是不假,但我说的贺礼是指壶里的酒呀!你喝光了我的酒,又拿走了我的壶,怎么还要倒打一耙。” 苍濬朝自己脖子上比划了比划:“你差点勒死我,还不准我用你的壶做赔偿?” 一说起这事儿,承晚心虚了。她吐了吐舌头面上悻悻的,夹起块豆腐放进苍濬的盘子里:“快吃快吃,再不吃该凉了。” 苍濬心情大好,觉得这满桌珍馐实在是香到不行。 凡间生活安逸,两人听着说书吃了饭又饮了壶茶眼瞅着就到了下午,他们刚要起身走就看天阴了下来。 云积的很快压得很厚,渐渐起了风,说书人很快收拾了摊子离开酒楼门前,百姓也趁着雨幕下来之前四下散去,街上很快就没有多少人了。 承晚蹙眉看着天喃喃道:“要下雨了,看样子还是场大雨。” 苍濬心思一动:“这么大的雨,我们也没地方可以去,不如我们今日就在这里歇下罢,待明日天放晴了我们再做打算。” 承晚斜眼瞅着他,觉得他简直就是一肚子坏水儿。这会儿提议歇下别以为她不明白他在想些什么。 她想张口反驳,脑子里过了一圈才发现他说的确实有道理。天上一天地下一年,若是现在回九重天,回去就得接着再下来,一来一回还不够费事的。 承晚双臂抱在胸前,有些戒备的看着苍濬。她板起面孔硬着声说:“行,不过你可别有什么非分之想啊。你若是不老实,我可真要同你撕破脸了。” 苍濬倒是一副被冤枉的样子:“天地良心,我可没想什么不该想的事情。我是想着我们既没法在人前使用仙法探寻魔气,那么不如直接找个地方住下,在房间里使用仙法追查赤焰的行踪更为方便。” 他揶揄笑着:“倒是你,你那脑袋瓜里整日都在想些什么?是不是凡间那些胡言乱语的话本子看多了?” 承晚脸一下子涨得通红,气的扭过头去看窗外被风吹得左右摇摆的兰草,不再搭理他。 苍濬见她生气了,也不再逗她,只挑起竹帘招手将伙计叫来:“你这里可有厢房可以住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