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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犀沉默了一下,再次重申道:我说了,你们可以不必随行保护我,况且,我是记者,你作为华国维和部队的军人,和我过去也不合适。rdquo; 闫磊看着灵犀坚定的眼神,嗓子仿佛被噎住了,他焦躁的来回踱了两步,忽而看到摆在旁边的一个大纸箱子,气得一脚踢了上去。 卧槽!rdquo;闫磊一脚下去,痛得眼泪差点掉下来,跳着脚狂叫:这什么玩意这么硬?!rdquo; 灵犀捂着嘴噗呲rdquo;笑了出来,看到他刚才还暴跳如雷,这会儿就开始表演单腿蹦,为了给他留点面子,她强忍着笑意解释道:是汽油,过去的话路上估计不好找加油的地方,所以我多备了一些。rdquo; 闫磊郁闷不已,看来灵犀心意已决,他没办法,缓了一会儿把脚放下,啪rdquo;的一声把一张证件拍在桌子上,说:这下总可以了吧?rdquo; 灵犀凑过去一看,发现那是一张贴着闫磊照片的记者证,嚯,使馆准备得挺充分啊。rdquo; 闫磊哼rdquo;了一声,身为外**人在其他国家乱跑总是不好的,记者的身份要方便很多,这样一来,他和灵犀一起行动也说得通了。 几天后,灵犀幸运的通过了申请,政府军派来了一辆越野车,灵犀、闫磊和哈迪一起登上车,在他们的带领下,前往代尔祖尔城。 路上还算顺利,进城之前,他们在附近的一个村庄临时休整,事实上,这座村庄已经是一片废墟了,村子里的大多数人都已经逃走,留下一个空荡荡的村落。 但还是有人住的,rdquo;负责接待他们的政府军战士马希尔介绍道:有些老人不愿意背井离乡,所以还会留在这里。rdquo; 灵犀点了点头,这时,他们的车在一户人家门前停了下来,战士下了车,大声喊道:萨达尔大叔,在家吗?rdquo; 在家呢!rdquo;不大会儿,一个戴着鸭舌帽的老人走了出来,看到他们也不意外,招呼道:进来喝杯水吧,一路辛苦了。rdquo; 好嘞!rdquo;马希尔显然与之相熟,说话间也不客气,带着他们一起下了车,进了大叔的房子。 灵犀走进这座已经塌了一半的房子,发现里面还算整洁,空荡荡的客厅里摆着两排沙发,房间的一角挂着一幅年轻人的照片。 老人是独居的,这会儿功夫,他已经从水井里压出一壶水,给客人们倒了几杯,说:不必客气,随便坐吧。rdquo; 此时离得近了,灵犀忽然发现,老人头上的鸭舌帽上有一个小小的破洞。 老人注意到灵犀的视线,坦然的指着上面的破洞,解释道:这个洞是弹孔,那颗子弹,永远地留在了我儿子的脑袋里。rdquo; 他又指着墙上挂着的照片,说:这就是我儿子的遗像,所以我要每天戴着这顶帽子,就好像他与我同在一样。rdquo; 说着这些话的时候,老人黑色的眼睛里充满着复杂沉重的情绪,仿佛在无声的诉说着战争的残酷。 等到灵犀重新登上车,老人的画面依旧在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战争所带来的,不只是冷冰冰的伤亡数字。 而是无数个支离破碎的家庭,无数个本该像我们一样有温度的人。 车子又行驶了一个多小时,他们终于进入了代尔祖尔城,来到了一处政府大院,这里已经进驻了好几家媒体,大家互相打了声招呼,分享了一下这两天的情况。 因为城市刚刚收复,很多地方都可能埋有地雷,所以马希尔特意嘱咐他们不要到处乱跑,以免发生危险。 灵犀当然是非常配合的答应了,刚想和他们预约了下午的行程,这时,远处突然发出一声剧烈的爆炸声,把所有人都吓了一大跳。 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事?rdquo;马希尔拿起通讯器,紧张的询问,过了好一会儿,那边才传来一个声音颤抖的回话:排雷时触发了炸弹,奈吉他hellip;hellip;rdquo; 马希尔沉默了,他们自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然而,灵犀此时却突然上前一步,说:我们过去看看!rdquo; 马希尔愣了一下,闫磊蹙了蹙眉,但也没有阻止。 其他几家媒体记者也很想过去看看,最后,马希尔带着他们一行人一起上了车,再次出发前往爆炸发生的地点。 事发地点中央的地面上炸出了一个大坑,地上洒满了鲜血,那个被炸死的战士尸体已经被摆放在了一边,用一张毯子盖住了身体。 闫磊当先一步跑过去,揭开毯子看了一眼就又把毯子盖上了,他回头拦住了想要上前的灵犀,表情严肃的说:你别看了。rdquo; 灵犀看着他凝重的眼神,明白过来,但还是坚定的摇了摇头:谢谢,但我要看。rdquo; 闫磊对她的固执感到十分生气,压低了声音说:他已经死了,你看又有什么用?能改变什么?能救活他吗?rdquo; 所以呢?rdquo;灵犀注视着他的眼睛,反问道:他死了,就如同路上的一块石头,慢慢的被人遗忘,或许有一天有人会问起他在哪里,然后淡淡的回一句:死了吧。如此而已吗?rdquo; 至少我会记得,我的相机会记得,他曾流过的鲜血!rdquo; 灵犀的话一时间镇住了闫磊,她把他一把推开,凑到近前,把毯子掀开,露出下面面目全非、血肉模糊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