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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场主之死已然过去一月,留下的证据只怕不多,想要查出是否幕后有人,要的就是大张旗鼓打草惊蛇,不怕蛇动就怕它不动,只要动的动作越大,能查的线索便越多。” 蒋越、迟淮沉思了会,迟淮斟酌着问道:“将军有了怀疑之人?” 那话的感觉,将军似是已有了要查的方向,只待那‘蛇’动作。蒋越亦有此感觉,关切地望过去。 楚巽没有隐瞒的意思,但说来话长,此时却不是适宜的时候,只道是他还要找了别的人确认过。 他不确定此事最终能查至哪一步,又会是‘哪一条蛇’会被惊动,但若当真是心中所以为的那人所为,经了此事,蒋越和迟淮便会被他们视为眼中钉。是以,方才他才会让他们做选择,而显然,他们是明白的,且毅然做了决定。 楚巽既如此说来,出于多年出生入死的战友之情的信赖,蒋越、迟淮没有再继续深问,又商议了会,二人这才离去。 第121章 宁辞戍的仇 蒋越、迟淮离开后,楚巽想了下,吩咐让招了朱琦进府,另做了些部署。 翟场主经营的畜养场关乎着大周战马和各类马匹使用的供应,过去几十年来为大周真真是立下了汗马功劳,对于他的死,皇上定会尽快派人前往调查,而他们,需得在此之前,先行做好安排,除去加派人手盯紧了有所怀疑的那些人,还要先行派人到江源道暗中保护翟夫人和翟辉。 做好了安排,而后,楚巽又让朱明备马,朱明有些意外,瞧了瞧外头的天色,问道:“将军要去哪里?长公主殿下唤了将军今夜一道用膳,道是商议聘礼之事。” 翟场主之死太过让人意外,朱明以为自家将军又醉心于公务而一时忘了此事。 楚巽怎会忘记,祖母已是请了老安王妃,约定好了何时上奉恩公府去,他欲在选秀旨意颁发前定下亲事,聘礼就该早日准备起来。皇上同意了他的亲事,他自也不能让皇上太过难为。 只是,现下此事亦是不能延误,他想了下,拿了书案边的一个四方小盒子递给了朱明,道:“让周嬷嬷到库房去将单子上的这些都挑了出来交给母亲。” 周嬷嬷是他院子里的管事嬷嬷,盒子里的则是他自己添上的聘礼。 朱明见此,便是明了,不再置言,急步出去安排。 …… 待到得宁远伯府,已是酉时过半,宁辞戍因着今日在楚国公府喝得有些多了,正半躺在藤木躺椅上闭目小憩,落日时分的廊檐下,清风徐徐,极为舒意。 听闻楚巽来了,便索性吩咐小厮将人请到了他院中。 宁远伯府虽是皇商,每年的生意各处盈利算下来,估摸着能买一座城,可如今,府上的装潢却偏于简朴,与他记忆中的大为不同。 “难得你竟会过来,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这个兄弟,自回京来便没停歇过的样子,与他和邵颂都极少有空闲出去喝酒,而且,他们白日里才在楚国公府见过,如今只隔了几个时辰,这时候亲自来找他,定是有事。 楚巽轻应了声,宁辞戍还是那副舒适半躺着的身姿,闭着眼睛,显然是不打算招待他。他挑了下眉,直接勾了一旁的三角锦凳,自顾坐下。 “酒还没醒?”见两人中间的矮圆桌上置放着的青瓷碗里还残留着少许的汤汁,淡淡一股酸味飘来,应是解酒汤,楚巽便问道。 语气轻缓,是关心的。 宁辞戍妍美的唇角微微勾起,双眸却仍微瞌着,道:“我可没有楚将军的海量,你们军中之人,都那么能喝的吗?” 一席宴桌上,就连陆璟颢、陆璟郯最后也都微醺,楚巽、蒋越却面不改色。 楚巽也并不是一开始便是这般。 与京城的冬季极为不同,西北关的冬季入目皆是冰天雪地,寒风肆虐,能刮得人耳朵生疼,即便穿着棉袄也不顶用,时而大半夜还要轮值巡逻,要应对蛮夷的突袭,只能喝了热乎乎的烧酒来取暖,那样好歹能抵御些严寒,在这般的环境下待了五年,任谁都能练就了海量。 不欲多说此事,他环顾了下四周,道:“你还不愿意搬去正院吗?” 宁辞戍承继了爵位后,宁老夫人按着规矩早便搬去了后院另一处安静的院子,而宁辞戍,理应便要搬去正院,正院是唯有府上的一家之主才能居住的居所,宁老夫人也亲自劝过,但他却还是选择一直住在从前的院子里。 提及此事,便会想及父亲的死,宁辞戍唇边舒意笑靥悄无声息便消逝了去,静了几息,才道:“孝期满后再搬不迟。” 实则真要说来,跨越三年二十七个月的孝期早已过去,一般人府上守孝的时间便是如此,宁辞戍却想要守满整整三年,可这却谁也不能置噱,只会被世人敬称为孝子。 楚巽想了下,示意朱明到不远处的月洞门外守着,别让人靠近了这院子。 想及要提起的事,他心里有些许的沉重,沉声问道:“阿戍,当初伯父的身故,后来你是不是知晓了什么内情?”当年他只查到那名猎户那儿便断了去,可后来瞧着好兄弟的态度和一些作为,心中却也有自己的猜测。 突闻自己的父亲,宁辞戍本悠哉在躺椅扶手上如同打着节拍轻敲着的白皙手指忽地一顿,旋即却又若无其事地继续敲了起来,随口应道:“能有何内情,当年生意上的对头我都有所怀疑,既然都不能断定是谁,那便一锅端了,这几年来也都被我收拾得差不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