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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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其背后的岁月,显然不会如此轻浮。 【…………】 回答他们的,是厚重而长久的沉默,仿佛横亘于他们之间的千年光阴。 狡慧魔君的分神先是被白光震慑,又被众人一拥而上围攻,打得那叫一个“神魂颠倒”,不得不带伤撤退……但是,这点事又有谁会关心呢? “……” 舒凫与谢芳年持剑相对而立,一心一意地抬头仰望天空。 舒凫心怀神往、谢芳年梦想重回的旧时光,如今就在他们眼前。 千年孤守,一生寂寞。 昔日顽劣、聒噪、跳脱,好像杀马特紫色小鸭一样的少年,不知出于何种执着,依然顽固地留在这个世上。 良久,他们听见了一声更胜于千言万语的回答—— 【凤君——远渡哥,上来说话吧。】 【我一直在等你们。】 【你们实在是……让我等待太久了。】 第一百六十章 夜未央 还真是正经决战! “我实在是……等待你们太久了。” 舒凫曾经听说过, 紫微秘境的构造分为“上”与“下”,或者说,分为“内”与“外”两层。 以往的仙门大比中,众人先是在秘境之外开展淘汰赛, 从中脱颖而出者进入秘境, 接受紫微仙君的试炼。 倘若通过试炼, 紫微仙君就会现身, 将优胜者接入“上一层”, 给予他们宝物和传承。 舒凫心想, 他就好像古老的童话故事中, 守护宝藏的精灵一样。 但她没有想到, 紫微秘境中的“精灵”不是仙女, 不是巨龙,而是一只孤独寂寞的小紫鸭。 她也从未想象过,江雪声回忆中那只聒噪恼人的紫鸭, 日记中潇洒自信的“不愧是我”大哥,竟然会成为一代宗师, 拥有如此沧桑而庄重的声音。 但是,无论再怎样匪夷所思, 正如谢芳年所说, 那的确是【钟不愧】的声音。 遥想当年, 除了鹓鶵孤芳自赏之外,江雪声、风远渡、师春雨、柳惊虹、钟不愧五人, 闲暇时常常玩在一处, 吵嚷打闹, 亲密无间。 后来,为了镇压天魔, 江雪声、风远渡,以及其他三人的父辈,一同进入封印之中。 他们的时光就此冻结,生涯归于永夜,当得起一句“托体同山阿”。 师春雨、柳惊虹、钟不愧三人,各自继任族长,率领五凤族裔,在大战后的修仙界辗转谋生。 面对魔修无孔不入的反扑,师春雨不忍族人受苦,心力交瘁,最终痛下决心,作出了率众归隐的决定。 青鸾一脉,大多长于医、阵、器、丹等杂学,在大战中担任辅助角色,从来就不是骁勇善战的种族。倘若没有避世隐居,只怕时至今日,他们仅存的血脉早已断绝。 柳惊虹多情且重情,一直与龙族后裔——也就是未来的东海月蛟合作,钻研净化魔气之法。他惦念着封印中的母亲和友人,一生殚精竭虑,哪怕逆天施为,也希望将他们唤回到这个世上。 在他寿终正寝之后,鸿鹄谨遵其遗训,一直是龙族最忠实的拥趸。 ——那么,钟不愧呢? 这三千年来,他都做了些什么? 为何鸑鷟会杳无音讯,从人间彻底消失? “…………” 怀抱着这些疑问,舒凫与众人对视一眼,迎着云海之中洒落的光芒,迈步登上了降落在他们面前的“天梯”。 那是一道由朝霞铺成的阶梯,色彩纷繁绚烂,流转变幻不停,远看宛如一段流动的织锦。 一脚踏上,足踝浸没在云霞里,就好像陷入了柔软的毡毯之中,给人以一种奇特的飘飘然之感。 天梯尽头,云海之上,又是另外一重天地。 穿过云层那一刻,舒凫只觉得眼前一花,不能视物,仿佛被强烈的白光刺穿眼皮。眨了眨眼再度望去时,周遭已经变换了一番光景。 再看众人,同样是一脸如坠云雾的迷茫表情,不知自己身在何方。 “……??” “这里是……” ——舒凫认得这个地方。 在江雪声的记忆之中,这是鸑鷟一族用于锻炼后辈的修炼场,也是五凤后裔切磋学习、共同进步的地方。 如果她没有记错,昔日的钟不愧,曾经一次又一次从修炼场中逃脱,然后被江雪声、风远渡或者亲爹钟顶天,一次又一次揪着脖子捕捉回来。 他气急败坏,声嘶力竭,手脚并用地拼命挣扎,甚至冲应龙君吐口水,死活不愿意用功修炼。 如今,紫微仙君踏遍五湖四海、万水千山,紫微秘境中包罗万象,锦绣山川都近在眼前。无处不可去,无事不可为。 ——到头来,他却选择留在这里吗? “‘不愧大哥’,他……” 舒凫心中五味杂陈,以至于紫微仙君现身之际,她看着眼前与记忆中大相径庭的人影,一时间有些恍惚。 那是个身形高挑清癯的男子,五官端正俊朗,剑眉星目,几乎将“一身正气”四个字写在脸上。 令人稍感安慰的是,他脸上没有流露出明显的老态,目光清澈明亮,腰板也挺得笔直,仍是半个青年模样。 只不过,他那一头令舒凫叹为观止的粉紫色——又称“葬爱家族色”长发,如今已尽皆化为霜雪。 白发三千丈,缘愁似个长。 不知明镜里,何处得秋霜? “…………” 熟悉的修炼场上,舒凫和谢芳年站在一端,陌生的白发仙君站在另一端。 双方遥遥相对,一时间,谁都没有开口。 最后,还是龙猫风瑾瑜按捺不住,从画卷中一跃而出,打破了笼罩在众人头顶的沉寂。 “仙君,您……就是鸑鷟一族的钟前辈吗?我们一直在找您。您安然无恙,实在是太好了……” “……” 紫微仙君缓缓将目光转向她,良久,终于神态平和地点了点头,“不错。我就是钟不愧。” 一锤定音。 “不愧大——呸,不对。晚辈舒凫,见过紫微仙君。” 舒凫猛然回过神来,紧走几步上前,向白发仙君行了个晚辈礼,语带关切地询问道: “仙君,您还好吗?我听秘境中的白鲸说,您已闭关多年,不见外客。他们担心您身体抱恙……” 钟不愧摇头道:“放心,还死不了。只不过是受了些旧伤……咳,不便见人罢了。” 他侧过脸轻声咳嗽,长眉深锁,仿佛牵动暗伤,眼底流露出极力压抑的痛苦之色。 “旧伤?” 谢芳年闻言神色微变,立刻走近钟不愧身边,“让我看看。观你修为境界,已是化神后期,天下还有谁能伤你?” 钟不愧后退一步,不着痕迹地避开了他的手,眼中有自嘲的苦笑一闪而过。 “当世间,化神后期以上的修士,至少还有两位。凤君,你该明白我的意思。” “那是数百年前的事情了。当年,我察觉鹓鶵一族倒行逆施,踏入歧途,便前去找凌山海理论……” …… …… 此时此刻,凌霄城。 “……?!!” 富丽堂皇的大殿中,天花板上忽然浮现出一道光圈,好像凭空开了道任意门一样,一名身穿浅金色锦袍的少年从中跌落。 少年身姿轻盈,尽管措手不及,依然及时在半空中调整姿势,身形一转,像只山猫一样稳稳落地。 在他清瘦单薄的肩头,还蹲着一团煤球似的黑色博美,狗耳朵和尾巴都被气流吹得向后飞起,口中哇哇乱叫: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阿月,我们是不是要死了?!” “别怕,阿玄。我们……只是回家了而已。” 那少年正是凌奚月。 他同样是今年仙会的参加者之一,一路行来顺风顺水,几乎没有经历波折,也没有像舒凫一样频遭暗算。 得知凌川等人的所作所为之后,凌奚月哭笑不得,本打算和众人一起前往海岛,却不料突然被一股大力拽离,眼前一片漆黑,身体不听使唤,仿佛坠入一座巨大的漩涡之中。 待他睁开双眼,人已在百里之外,和博美一起回到了凌霄城。 这里是他的故乡,更是他的噩梦,他的囚笼。 空荡荡的大殿之上,有道威严的男声回响: 【奚月,你回来了。】 “……父亲?” 凌山海骄傲自矜,极少在人前现身,就连面对自己的儿子也不例外。 尤其是凌奚月,在他记忆中,父亲与自己搭话的次数屈指可数,他也从未感受到所谓的“父子亲缘”。 “父亲,这是怎么回事?” 一想到舒凫还在秘境中,凌奚月顾不上深思,难掩急切地开口发问,“仙会尚未结束,您为何将我唤回?还有,凌川他们……” 【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