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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之前不是挺看不起我跟周昊么,如果你继续怄气影响到学业,或者你抵抗成功真的去玩地下乐队,你觉得这就是你想要的?” 苏献文自认为说得心平气和、感人肺腑,不过对徐崇的效果似乎不怎么好。 眼下徐崇的脑袋拧成一根筋,任谁来劝都是一样的结果,苏献文在心里叹气,原本美好的假期就该在家里陪芷界,结果自己还要来看徐崇这个熊孩子的脸色。 苏献文:“你现在没有办法分辨靠近你的人究竟打了什么样的意图,告诉我到底是谁带你去酒吧的,还有你离家出走是冲动还是有人挑唆的。” 徐崇扭过头:“你也就是比我大两岁。” “不是年龄的问题,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我已经开始想办法赚自己的生活费了,吃过亏也被人骗过,你呢,你除了在学校里读书之外还有什么特别的经历……哦,对了,你还特别擅长鄙视我。”苏献文摸出一根烟,顺便还将垃圾桶拽过来接烟灰。 房间小,外面天气太热徐崇这会也没开窗,不过片刻烟味就弥漫了整个房间,他悄悄白了苏献文一眼。 然而这个小动作还是被苏献文抓到了,苏献文手指夹烟,“不过是一点烟味你就受不了?” “本来在公共场合抽烟就是不对的。”徐崇说得一板一眼。 “确实不对,”苏献文很好说话地掐灭了烟头,“你看你就是个根正苗红的三好少年,连抽烟你都看不惯,湘淮市背后的腌臜事多了去,非要扭曲自己的观念去混着有意思吗?” 也不知道是被苏献文的烟味给熏狠了还是怎么,徐崇终于没有继续梗着脖子唱反调,而是很小声地说了一句:“我只是觉得我的人生我有权力做主。” 苏献文停顿了一下没说话。 徐崇的想法当然没错——理论上来说徐崇当然有权力做主他的人生,早就已经不是封建社会了,哪怕是监护人都不应该过分干涉徐崇的选择。 “我已经受够了!”徐崇突然发狠疯狂地抓着自己,“我都快要死了!你们什么都不懂,你是站在什么立场高高在上的对我说教?我不喜欢不乐意!我会对自己的人生负责的,你们可以闭嘴吗?!徐崇你要这样,徐崇你要那样,我到底是在为谁而活?!” 徐崇指甲留了一段时间没剪,苏献文一个愣神的功夫他就将自己抓得鲜血淋淋的。 苏献文赶紧抓着他的双手反剪在后,同时朝外面大喊:“妈!” 苏淼淼听到动静赶紧推门进来,一眼就看到徐崇脸上的血,她被吓得话都说不出来,嘴唇不断地哆嗦着。 “妈,有绷带创口贴什么的吗,先给他止血!” 苏淼淼应了一声,然而她还没走出去两步身子一软就倒了下去。 苏献文:“!!!” 他放开徐崇又跑去扶苏淼淼,苏淼淼额头上都是汗,没有失去意识但也说不出话,可能是晕血。 苏献文将她放到沙发上躺着,又翻了葡萄糖冲剂给她。 苏淼淼以前没有晕血的毛病,苏献文初中的时候跟人打架满身是血地在学校等着苏淼淼来领人,苏淼淼也只是蜻蜓点水地看了一眼不曾失态过。 这一次可能是昨晚先是被徐崇要跳楼被吓怕了,有了心理阴影,今天看到徐崇脸上的血太过急切就晕了过去。 苏淼淼的眩晕只持续了一分多钟就能说话了,接过苏献文的葡萄糖小口地喝着。 徐崇跟在旁边,泪水大颗大颗地流着,这会他倒是顾不得再继续说他不自由了,半跪在地问苏淼淼怎么样。 苏淼淼没说话,也没理徐崇,许久之后才苦笑一下:“你以后想怎么就怎么吧,我管不了你了。” 徐崇悲不自胜,哽咽着喊:“妈……” 苏淼淼缓过来,自己摇摇晃晃站了起来,佝偻着背走回了房间,将门关上隔绝了苏献文徐崇这两兄弟。 徐崇带着泪水看向苏献文,慌不择路地问:“我要怎么办?” 苏献文身心俱疲,他还只是一个旁观者,身处矛盾中心的人不过是相互折磨。 “我先回去,等妈出来你再跟她好好道歉,说清楚你自己的想法,不要冲动也不要去信你的什么网友。” 从家里出来,楼下那个的大爷又坐在路边了,见到苏献文还愉快地招了招手。 苏献文过去,“大爷,你又惹儿媳妇不高兴了?” “不是,我等我孙子呢。”大爷高兴地说。 苏献文怔住,这个大爷的孙子比苏献文小几岁,是个文文静静的孩子,去年失踪之后再也没能找回来。 大爷这是上了年纪糊涂了,还以为自己的孙子没丢,巴巴地在这里等孙子回来。 苏献文心里酸涩,过去坐着陪大爷说话,想把人哄回去。 大爷拉着苏献文孜孜不倦地说他的孙子,说他孙子最孝顺,早上出门前还承诺会给大爷带点酸萝卜回来,平时儿媳妇发火也就是这个孙子还会帮大爷说几句话。 “那您孙子说他今天要去做什么了吗?”苏献文顺着大爷的话题往下问。 “他要去见一个朋友……好像是说是网友,哈哈哈我老了不懂他们这些东西,时代变了啊。” 网友两个字重重地砸在苏献文心上,一瞬间很多事情都串联了起来——徐崇沉迷网上聊天无法自拔了许久,轮番轰炸陈阳的陌生号码,大爷失踪的孙子,还有新闻里一直在报道的网友谋杀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