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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歆没太细究他眼底什么意味,只是拽着缰绳笑一笑,迎上他的目光:“是老师教得好。” 热热烈烈玩了一遭,怀歆心情如同笼中鸟放飞,骨头却也像散架了一般,回到山脚,脱去装备,将手和脸清洗干净便上了车,瘫在座椅上。 这次才是真的启程往回赶了,今天要到达新都桥,三百多公里的距离,怎么说也得一直开到晚上。 下午太阳正好,远处拨云见日,灿烂的阳光撒于连绵不绝的峰峦山脉,浮动翩扦的云层轻缓地在柔风中移动,一时之间光影缱绻。 这种时候总是让人昏昏欲睡,怀歆本来侧着脸看窗外的风景,结果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车子还在高速公路上平稳行驶。 怀歆揉了揉眼,嗓子微哑地发问:“几点了?” 问完才意识到自己的语气过于随意,忙转头去看驾驶座上的男人。 “八点半。”郁承并未放在心上,瞥她一眼,温声道,“车后座地上有矿泉水,你自己拿。” “哦。”怀歆乖乖应声,依言照做,拧开瓶盖的时候禁不住感叹,“这么晚了。” 郁承没接话,她又看向他的侧脸,少顷,蓦地弯了下眼,将自己手中新开的水瓶递过去,离他唇边不远不近隔一段距离。 “开了这么久,你也累了吧?”怀歆自然道,“喝点水吧。” 郁承稍顿一瞬,垂下睫,视线扫过一圈。 他没动作,淡声说:“上来点。” “嗯?”她一怔。 “我说——拿上来一点。”他不紧不慢地重复,咬字低缓。 “……” 这是要她……喂? 这么一下怀歆觉得自己有点拿不稳了,表情微妙正思考应该如何应对的时候,郁承抬手,把她僵举着的那瓶水接了过去。 “你不拿上来一点,我看不到啊。” 他慢条斯理地笑。 “……” 靠,被耍了。 对手棋高一着,怀歆在短暂的失语过后就恢复了自如,也不计较得失,颇感兴趣地撑着下巴欣赏他喝水的姿态。 郁承略抬起下颌,睫羽微垂,喉结缓慢地上下滚动,勾勒出一条极为性感的曲线。 仿佛察觉到她的目光,他眸光落过去,语气随意:“怎么了。” 怀歆只是笑:“等你把瓶子给我呢。” 他不置可否,放下矿泉水瓶的时候勾了下唇:“谢谢。” 怀歆接过去,拧紧瓶盖,但不过须臾后纤细皓白的手腕又伸了回来。 ——指尖攥着柔软的纸巾,触在男人的唇角。 欲说还休的,轻轻一碰便离开。 “哎,刚才撒了一些出来呢。”怀歆视线落于他前襟,手指也下循,理所当然地道,“承哥,你专心开车,我帮你擦擦。” 大约九点多钟到的新都桥。 为了赶路,他们一直没有停下来歇口气,所以晚饭也就只吃了一点之前在香格里拉镇上买的零食。 到酒店的时候怀歆都快饿死了,前台先为她开好了房,郁承的手机恰有一通电话进来,他便同她道:“你先上去,一会儿我们就去吃饭。” 怀歆点点头,拉着自己的行李乘坐电梯。 这家酒店同样不大,配置和她旅行前两天住的那家差不多,条件都不是很好。房间在二楼走廊尽头,她刷卡进了门,四处转了转,桌椅和床具肉眼可见地老旧。 窗户没关,夜幕四合,轻飘飘一阵风吹进来,有点冷。 轨道有些生锈,怀歆费了好大的劲儿也将窗户拉过来闭上。 没在房间里等太久,就收到了郁承的微信,让她直接下来酒店大堂。 他极为细心地补充:【夜里温度低,多穿点。】 怀歆下去的时候,发现郁承的行李箱还在他身边,他似乎刚打完电话,还没来得及上楼。兴许是看出她饿了,所以省却一点时间。 郁承把行李箱寄存在前台,穿上外套就和怀歆一起出去了。手机导航几百米处有一家不错的川菜馆,两人也就没再挑选,沿着那个方向走路过去。 早就已经过了饭点,可是餐厅里却还很热闹,多是围桌。他们找了一张四人小桌,拿着菜单点菜。 通过这几天的相处两人已经形成了一定默契——郁承照旧让怀歆先选,她大概看了几眼,很迅速地做出了决定。然后再问他有没有什么想加的。 这家川菜馆四周都是玻璃,可以清晰地看见外面。暮色沉沉,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不知该说幸运还是不幸,服务员刚刚把菜下单,外面就下起了瓢泼大雨。 这里的冬季似乎很少降雨,但下起来就气势十足,轰隆作响。 怀歆和郁承坐在落地窗边,她转头看向厚重的雨幕,只看见黑漆漆的一片中,几盏依稀亮着的路灯。 美食的香气和店中的温暖让怀歆颇觉安慰,这家上菜还算比较快,不消片刻便先端上来一盆羊肉高汤,怀歆喝了碗热汤,感觉胃里一下就舒服了许多。 川菜虽辣,但香是真的香,辣子鸡丁和鱼香肉丝做得很地道,怀歆吃得不亦乐乎。 她是真饿了,相较而言,郁承的吃相便斯文优雅许多,不急不缓地夹菜,细嚼慢咽。但两人都有个共同点,就是吃饭的时候比较安静,不太喜欢去讲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