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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如此。 晚宴马上开始,郁承要走的时候付庭宥拉住他:“阿承,你想好。” “……” “这个时候缺席,风口浪尖,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她的事你不一定瞒得住了。” 郁承静静看着他,黑眸中也是一场未名飓风:“可是她现在需要我。我必须得回去。” 怀歆的父亲在家中突然昏厥,检查出急性脑瘤,脑积水压迫严重,直接进了手术室。怀歆打电话过来,人已经哭得没形了。付庭宥知道说什么也没有用,只还想着用理智劝他:“你再考虑一下。” “那是她现在唯一的亲人,不管怎么说,这种时刻我要陪在她身边。” 郁承做决定的时候就想到未来可能发生的所有事情,他要尽快部署:“阿宥,麻烦你尽全力,帮我遮掩消息。” 付庭宥不劝了,叹息一声:“我会的。” 电话里怀歆哭得他心都碎了,郁承风尘仆仆地赶到医院的时候,她正坐在手术室外面的凳子上,脸上泪痕未干,双眼泛着一圈红,眸光失神地看着那一排冰冷刺眼的红字“手术中”。 已经好几个小时还没出来,情况不知有多险峻。 怀歆蜷缩式地抱紧双膝,单薄的双肩好像一碰就要碎掉,那是一种极度没有安全感的姿势,郁承大步奔过去,俯下身用力把她抱进怀里。 怀歆一震,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他回来了,她说不出话来,这一刻身上有什么压着的东西浑然消解,所有的恐惧和悲伤都失了闸倾泻而出,怀歆埋头在他怀里放声痛哭。 “没事了宝贝,我在。”郁承拍着她的背,喃喃着,温柔地轻哄,“我在,别害怕,我在的。” 五脏六腑颠乱得错位,心脏裂开一个巨大的缺口,里面空洞地呼啸着疾风,而他一来,这里就被填满了。 第80章 鸳鸯 要怎么说那种感觉,仿佛冷寂无依的浮萍,她在水里快溺死了,可他一来,就给了她能够呼吸的氧气。怀歆不自觉搂紧郁承的腰,眼泪浸湿了他的衬衫,滚烫的,落在他的心房。 “郁承……怎么办……” “我好害怕……” “怎么办……我爸爸他……”怀歆缩成一小团,眼泪不要命得往下掉,“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及早发现他不对劲,是我没有关心他……我……” 她说不下去了,拽紧郁承的衣角拼命地流泪,陷入一种空妄的悲戚之中。 如果在发现爸爸头痛到夜不能寐、吃菜也会幻嗅的时候,她就重视起来,怎么会到如今这个地步。怀歆把所有的过错揽到自己身上,不停地自责:“是我,都是因为我,是我没有留意……” 她已经崩溃了,控制不住流泪,声嘶力竭,郁承用力握住她的肩,把她摁在原位:“不是你宝贝。 他死死地把她抱在怀里,将她与这嘈杂混乱的世界严丝合缝隔绝开来。 “不是你的错。不是你。” “谁的错也不是,不要怪自己。” “我会找最好的医生来治,别怕,不要害怕。” 郁承一遍一遍地安抚,怀歆的吐息急促又颤抖,夹杂着哭腔。他裹紧了她,窒息感一阵涌上,怀歆仰颈,张大双唇呼吸,一张脸上满是泪痕。 郁承掌住她的后脑,两人滚烫的脖颈相贴,温度烧灼,都在压抑地喘气。 “别怕宝贝,我在。我在这里。” 他把她的脑袋按在自己的心口,胸腔里的心跳一下下有力跳动:“我在你身边,小歆。” “手术中”的红灯晃晃的亮,这个时间的走廊空寂少人,怀歆一顿一挫地呼吸,哭泣声逐渐小了下去,身体却止不住地轻微发抖。 她怕。 她害怕灯熄灭。害怕看见医生的表情。 她害怕郁承突然放松力道了,不再将她抱得这么紧。 怀歆怔怔地看着那三个大字,眸光空洞而失神,她的心脏皱缩、绷紧,等待着未知的下一刻。 郁承要很用力才能维持住这个拥抱,她很疼,所以他也会疼,怀歆想也许下一刻他就会松开的。 ——可是没有。 郁承一直这样,牢牢地收紧双臂,没有放手。所有低喑沉哑的吐息都落在她的耳畔,他是她的壳,也要做她的港,和这无常命运对抗。 怀歆听到他的心跳,比平常要沉,可每落下一声她就安稳一分。这时她才发觉自己有多么依恋这个怀抱。 就在这时,灯光熄灭了。 过了一会儿,门从里面打开。 怀歆瞬间绷紧身体,指尖不自知地掐进郁承的手臂里,她发不出声音。 “哪位是家属?” 医生摘掉口罩,这时怀歆才在恍惚中看到对方脸上稍显轻松的笑:“恭喜,手术成功了。” 其实过程是很凶险的。脑瘤引起的突发性昏厥要做脑室外引流手术,但是中间出现状况转为脑室腹腔分流术,要在颅内钻孔插管连接到身体内部,所以才花费了这么多时间。 郁承从医生那里了解到情况,怀曜庆脑内肿瘤偏大,而且位置比较深,不太好切,唯一万幸的是肿瘤是良性的,可以通过其他非手术温和疗法进行治疗。 怀曜庆已经在郁承的安排下转移到了高级病房,目前还插着管陷在昏迷中。而怀歆一晚上神经高度焦虑,等医生宣布之后近乎虚脱,现在也在一旁的陪护床上睡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