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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陶大伯拿出这件事出来说理,是想堵住宋哲浩的嘴,不是自己霸占了他姥爷家的家产,而是她姥爷拱手让给他的。 宋哲浩听了,顿时笑了出来。 “哦?那我姥爷托付的时候说没说过,等我娘长大一些了,让她在村里面招赘个女婿,到时候再把地和房子分一半给她,让她带着我姥过日子,剩下的一半就当答谢你们了,可你们是怎么做的?” “还有,我姥爷曾经当过货郎,几个铜板换过一只铁猫,后来融了铁猫打算打把铁爬犁,没想到铁猫居然是只银猫,只是上了层黑漆,那银猫融成了七锭元宝,一直留着没花,本打算留给孤女寡母过日子,那银锭子后来又去了哪里?” “还有呢?我姥爷本留给她了支玉簪子,我姥爷请人问过的,那玉簪子可值钱了呢,本打算做我娘的嫁妆,可没想到到头来,您老人家的女儿带着它出嫁了?” “我再问一问,这到底是我姥爷的交代,还是你们一家人自作主张,巧取豪夺,霸占人家家产呢?” 本来这些事情,算是陶家的隐秘,外人都不知道,陶姥姥虽然心里清楚,但是自己孤儿寡母的,也没办法跟人家争,还得指着人家吃一碗饭,所以这些哑巴亏也就自己吃了。 如今,宋哲浩把这事儿倒了出来,满院子的人无比惊讶。 顿时,大家对陶大伯的讥讽,变成了毫不留情面的谩骂。 陶大伯看着满院子戳自己脊梁骨的人,急得生了一额头的冷汗。 恰好这时候,陶大柱不知怎么听到消息了,带着两个儿子进了院子,一进门就嚷嚷道:“哪来的不长眼的,跑到我家里来闹事了,看老子今天不砸了他的腿才怪?” 陶大柱在地里干活,只是听有人带话,说自家有人在闹事,但不知道是谁,一进门看到是宋哲浩,那股气焰顿时就没了。 宋哲浩看见那三人,冷笑了一声,当着众人的面说道:“果不其然啊!看来您家做惯了以多欺寡的事儿,见到上门来讲理的人,就想要故技重施啊?” 听到这话,陶大伯连忙矢口否认,说宋哲浩别胡说八道,才没有这回事呢。 宋哲浩也不想再跟他磨牙了,立马说道:“今天我来,就想做两件事儿:第一,是接走我姥姥;第二,是要回我姥爷当年留下的,本该属于我们家的东西。” 陶大伯听了这话,就像有人要拿刀剜他的肉一样,一下子蹦跶了老高,喊道:“没门!地是我的,房子是我的,其余的东西我都没见过,你想拿走这些东西,先废了我这把老骨头再说!” 说罢,陶大伯平躺在地上,做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来。 宋哲浩看了,说道:“你还别跟我耍横的!我既然敢开这个口,就不怕你不拿出来!” 说罢,宋哲浩蹲了下来,将怀里的一张纸稿拿了出来,放在陶大伯的脑袋跟前。 “你看清楚了,这个叫做状纸,是呈给县衙的县太爷看的,里面清清楚楚的记载着,你霸占我们家的一分一毫,如果你不把霸占的东西交出来,那这张状纸交给县太爷那里,到时候……” 说到这里,宋哲浩俯身在陶大伯耳边轻声说道。 “你也听说过吧?八字衙门朝南开,没有钱财可莫进来,不管你有理没理,进了县衙就得扒层皮,反正我家也是破屋烂瓦,搜刮不出几个钱来,况且我还是秀才功名,那县太爷也不会太为难我。” “至于你家吗?油水可不少,而且又是些昧良心的钱,到时候不但要把该吐的吐出来,就算是你们这些年抠下来的,恐怕也得进了衙门的腰包里,不扒你三层皮,你休想从大狱里出来,你就掂量着办吧?” 听到这话,陶大伯怒容顿时凝固住了,嘴唇不停地颤抖了起来,然后突然瞅了一眼状纸,迅速把状纸撕碎了,然后往嘴里塞了好几片,笑呵呵地说道:“嘿嘿!这下你没了状纸,看你怎么告状?” 对于陶大伯的天真,宋哲浩给予蔑视的一笑,指了指脑袋说道:“那状纸上的东西,都在我脑子里呢,我现在就能回去再写一份,而且内容比这份更详细,我想到时候,你们一家的下场会更惨?” 听到这话,陶大伯脸色顿时煞白。 宋哲浩刚才说的那些话,可不是酒汉嘴里的醉话,对于衙门向来是什么德行,以陶大伯见多识广的年纪,再清楚不过了。 陶大伯听说的多了,那些有钱的大户人家,因为打官司到了县衙,最后被打得倾家荡产,家破人亡的例子比比皆是。 如果宋哲浩真这麽干了,那自己辛辛苦苦守着的这份家业,可就全部都要泡汤了。 这时候,见识过宋哲浩厉害的陶大柱,溜到了陶大伯身边,警觉地看了宋哲浩一眼,然后贴着陶大伯的耳朵根说道:“爹呀!这小子可阴险着呢,你可要当心啊!他读了那么多的书,见识过的事儿肯定不少,有的是办法对付我们呢。” 听了陶大柱的话,这个一向浑到家的人都害怕了,陶大伯顿时也紧张了起来。 陶大伯一把推开儿子,不耐烦地说道:“叫你惦记镯子,这下好了,孙子媳妇没惦记来,反倒要把老子辛辛苦苦积攒的家业白白送人了?” “真是个败家子!” 骂完这话,陶大伯长长缓了口气,无奈又不舍地说道:“好!好!好!今天我这个老江湖算是栽倒你手里了,吃什么亏我都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