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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等到结束,红笺便知道糟了,她强行终止了万化生灭功,硬撑着等方峥练完功将他打发走,倚着石壁,两手抱住了头,忍不住呻吟出声。 这一会儿工夫她只觉眼前发黑,两耳嗡嗡作响,更要命的是识海针扎一样的锐痛,红笺毫无经验,出了这等事不知怎么办才好,生怕会越拖越厉害,最后无法收拾,只得咬咬牙打算去向师长求救。 她挣扎着勉强爬起来,出洞时一脚踏空,由两丈高的半空直接摔落到乱石滩上,头磕到了石头,登时便昏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红笺醒来,先痛哼了一声伸手去捂脑壳上肿起的大包,这才想起刚才发生了何事。好在昏迷这一会儿之后,识海到是不怎么疼了,她撑着身子坐起来,天色已经微黑,自己躺在这海滩上的时间着实不短了。 “醒了?” 红笺吃了一惊,这才留意到身旁一块大石头边上坐着一个陌生人。 说是陌生人,其实红笺没有看到他长得什么模样,这人穿了件灰扑扑的连帽斗篷,帽檐遮住了大半张脸,听声音是个男的,他蜷坐在黑影里,无端叫红笺想起小时候大人用来吓唬她的“老猫猴子”,时间太晚了,本来便人迹罕至的碎石滩变得说不出得凶险,叫她心中一寒。 陌生人大约见红笺面露紧张,“呵呵”笑了两声,慢吞吞地道:“小姑娘,你胆子真大,这么晚了还在这里,没有人告诉过你,天黑以后这些地方很危险么?” 红笺很想跳起来掉头就跑,却知道跑只能让处境变得更糟糕,她悄悄攥紧了拳头,强撑着出声:“你……是丹崖宗的前辈?”她觉着自己肯定是遇上了坏人,但这人没有趁她昏迷下毒手,也没有将她掳走,她只有先虚与委蛇,探探对方有什么图谋。 “丹崖宗……”陌生人意味不明地嘟囔了一句,突道:“刚才那小子是你什么人?我看你挺照顾他的。” 红笺心跳如擂鼓,这人一直在暗处偷窥着她?他想做什么,会不会去对方峥不利? 她努力装出小孩子的天真不谙世事:“他是我弟弟,我自然要照顾他。” 那人笑了一声,却道:“行了,别装模作样,你方才可不是这样的,要不是看他呆头呆脑,我都要以为你们是躲在这没人的地方幽会。” 红笺心中大怒,脸不由涨得通红,她忘了害怕,一骨碌爬起身来便要离开。 那人却在黑影里伸了个懒腰,不知怎的,红笺只觉身上一沉,竟是被定在了原地,不要说走,连手指想轻轻动一下都做不到。明明那人还离得挺远,红笺却恍惚觉着有人在她脖子后面吹了口寒气,接着识海一阵刺痛,陌生人的声音响了起来:“连修炼的大门都没有摸到,竟然便弄伤了神识,啧啧!” 要不是被定住了不能动,红笺觉着自己能不能有勇气还站着都是个问题,耳听那人又懒洋洋地道:“瞧着还有些小聪明,偏去做些吃苦受罪又不讨好的事。罢了,你去给我弄一颗丹崖宗的月华丹来,我就帮你保守这个小秘密,你那神识的伤,我也给你顺手治了。怎么样?” 月华丹是什么,红笺听都没有听说过,忍不住道:“我不过是个练气期学徒,是死是活宗门根本不会在意,去哪里给你弄那月华丹?” 她被那人施了法术定住,唇齿不听使唤,这句话说得有些含糊不清,那人却听明白了,轻声一笑,说话的语气中带着恶意:“想修仙,没有胆量和头脑可不成。月华丹曲长河那里大约便有,你若没有头绪,那可得赶紧想办法了,我不会等你太久,过几天你不送来,我便自己动手了,若是曲长河、潘聪这些人哪一个为此有了好歹,你会不会觉着愧疚?” 我愧疚个屁!红笺暗自咬牙。短短几个回合,红笺心中便有了判断:“这个陌生人非但不是丹崖宗的,恐怕十九还是敌人,不然他想要什么月华丹,大可大大方方去向曲师父他们开口,何必这么鬼鬼祟祟的?这人胆子很大,敢跑到丹崖宗的地盘来兴风作浪,如果不是吹牛的话,那就是比曲师父还要厉害,保命要紧,只得先应了他把眼前糊弄过去再说。” 她心念电转,口中说道:“别,我答应你就是了。” 那陌生人似觉着满意了,施了个法诀将红笺放开。 红笺转过身来,后退了几步,向着那团黑影匆匆忙忙许诺:“我,我这就去想办法。”她一刻也不想在这乱石滩多呆,掉头就走,心中“扑通”“扑通”乱跳,又有着终于逃出生天的侥幸。 那陌生人幽幽叹了口气,说道:“小姑娘,你连月华丹是什么模样,做什么用处都不问一下么?” 话音未落,红笺便拌上了一块大石头,结结实实摔了个狗吃屎。她趴在那里半是沮丧半是狼狈地想:“坏了,这下完蛋了!” 那陌生人轻易识破红笺在敷衍他却并未动怒,两眼自帽檐下盯着红笺,隔了一会儿方才淡淡地道:“月华丹是治疗神识的丹药,浅绿色,闻着有股苦杏仁味,不要搞错了。” 红笺如闻大赦,爬起来飞快地逃了。 第五章 做,还是不做 红笺努力地想把乱石滩发生的这件事忘掉,在她看来为了一个不怀好意的怪人去招惹曲长河简直就是找死,向师门报告那人行踪大约才是她应该做的事,但不知为何,她直觉上却又不想如此。不如就过一天算一天,只当没这回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