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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笺不由苦了脸。 千斤桶名副其实,红笺将真元运足了,才能勉强挑起这对法器,要走到距宗门三五里之外的河里挑水,未等走到,便将她压得摇摇晃晃。 前面计北虽是元婴,看上去比她一点儿也不轻松。 红笺嗤笑道:“哎呦,计师兄,我看你这神殿之行到此也就到头了,不如干干脆脆,就此出师,你也不用受这强体的罪了。” “都是你这贱人……”计北张嘴便骂。 他话刚开了个头儿,一旁的大汉抬腿照准他膝弯狠狠便是一脚,计北当即便被千斤桶压在了下面,半天没有爬起来,那大汉喝道:“辱骂同门,罪加一等。我看你是想将全宗门的水一起挑了。” 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计北黑着脸爬起来,不管红笺转着弯如何冷嘲热讽,始终咬着牙再不吭声。 红笺没能刺激得计北一怒出手,心中也有些无可奈何。 如此两人一直挑了半下午连大半夜的水,才将苦修部的水缸挑满了三分之一。 红笺十分疲惫,早不再撩拨计北,心里暗暗盘算,这苦修部看来是宗门里对强体强魂的合称,故而最终做为八大传承之一,被划在了这一个小世界。 难道这一关再现的便是宗门繁荣时的盛况? 怎么才能自这里面出去? 计北目光阴沉不作声,心里也在想着同样的问题。 又挑了一趟水,刚回到目的地,前面奔来一名弟子,口里叫道:“两位张师兄,部宗有令,叫大家速去苦修堂集合。” 不知是张云还是张济挑了挑眉,吩咐二人:“桶就放这里,先去集合,等回来再继续。” 红笺和计北老老实实跟着两大张姓高手去到苦修堂,离远就听一个苍老的声音在殿内咆哮:“简直蠢不可及!谁再听信‘苦修百年,不及双修三载’这种混账话,给我自废修为,滚到双修部去!我呸,男盗女娼,死不要脸!” 红笺等人进去,却见苦修堂里黑压压的全是垂手肃立的弟子,一个白胡子老头儿在堂上怒声呵斥,除此之外鸦雀无声。 可红笺却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这无声中透着一股说不清楚的蠢蠢欲动。 第二百八十八章 砸场子与道心誓 白胡子老头显然也有所察觉,一时更加愤怒:“双修偏门小道,原本不过是杀劫部的微末支流,而今姓白的投机取巧,收买人心,也敢独立称部!” “呵呵,申部宗,你这话可就有失偏颇了!” 白胡子老头话音未落,突然一个清朗的声音横插进来。 红笺但觉身上一麻,寒毛倒竖。 她心中凛然,按说以她如今的修为,已不大可能被人一句话便勾起这么大的反应,但这声音实在是既清雅又魅惑,带着难以言喻的吸引,堂上除了那位苦修部的申部宗,一时不管男女几乎人人动容。 来人是个神识高手!似乎是来砸场子的!红笺意识到这一点,悄悄往计北望去,只见那老儿露出了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申部宗面沉似水:“白浅明,有话出来说。” 又是一声轻笑响起,跟着苦修堂内突然多了一个人。 这人头戴玉冠,身着白袍,模样极为俊美,意态更是说不出得潇洒风流,他这一现身苦修堂,就像凤凰突然落到了鸡窝里,更衬得苦修部弟子个个潦倒如刺配的囚犯。 红笺听得申老头叫此人白浅明,便猜到眼前这人必是双修部的首任部宗。 “申部宗说我双修部原先隶属杀劫部,这话听着不错,不过恕我直言,宗门开宗之时也不过两大分支,包括诸位的苦修部,也是后来人慢慢发扬光大,从无到有建立起来的,都是同样出身,申部宗因何就看不起我双修部?” 申部宗厉声道:“我等追求大道,本应摒弃卑微私欲,在苦修中不停磨砺心志,方能坚忍不拔,得成大器,你却反其道而行,蛊惑得宗门弟子走上邪路,我看不起你?待你姓白的成为宗门罪人,我等说不得还要诛杀于你!” 红笺听到这里,已全然明白了究竟,这又是因意念不和,引得宗门纷争,看来这大宗门最后分崩离析,泯灭于世,并不是毫无缘由。 也是,丹崖宗只有水、木两系,就闹得水火不相容,这一大家子分成八部,就算同属一个苦修部,为着强魂强体也要争得面红耳赤,能有好日子过才怪。 白浅明听得这番指责,不以为意笑了笑:“申部宗你自己固步自封,还要以你的老眼光来限制宗门发展,真是,叫我怎么说你好?” 他环顾堂上众人,一时人人都觉着他那双神采飞扬的凤目望见了自己,便是红笺也从他望过来目光中恍惚看到了欣赏之意,不由地戒心突生。 却听白浅明傲然道:“申宗主怎的知道自己找到的便是修炼的真诀,叫我说,通天大道本有千千万万,长短不一而已,殊途同归的话,你长我短,你苦我乐,孰优孰劣,一目了然。” 这白浅明极擅抓住人心,一番话说得不少苦修部弟子心思动摇。 他却还不满足,又道:“这样吧,我也不和你逞口舌之利,你说你强,我们约了三天之后当众斗法,我若输了,便向宗主主动交了这双修部部宗一职。你可敢来?哈哈,哈哈!”说完不待申部宗回话,攸地消失不见,听笑声人已去得远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