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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想知道你生父是谁吗?”林溪溪平静地转过头去,笑意盈盈。 贝玛莎手上的酒坛子应声落下,整个人如遭雷劈:“你、你当真知道?” * 贝玛莎出生那年,正值十多年前西域和陆氏王朝交兵之时。她生母是西域人,父亲只听说是□□前来驻守边疆的卫国儿郎。 当年他们相爱之时,两国关系虽不至于互通邦交,但国界线两边的百姓也相处和睦。 暑往秋来,两国相争势不可避。遭殃的是周遭百姓和与敌国相恋的年轻伴侣。贝玛莎的母亲狼狈地被士兵赶回了封地里,而那时她已怀有身孕。 母亲因体弱多病,生育过后的身体每况愈下,临终前的愿望便是交代贝玛莎把生父找到,将那玉佩交还给他。 事情在这却还没有结束,这得扯上宫里那位从西域派来和亲的黛美人。黛美人是十足的西域美女,入宫十多年依旧深得皇上宠信,又诞下一位皇子,这就是常年隐于宫中的三皇子陆伽。 林溪溪入宫以来从没见过这位皇子长什么样,别国来和亲的公主、公主诞下的皇子,有着西域一半的血统。按理说那位黛美人本是不能受孕,但陛下心生不忍,将那落子汤打翻在地,硬生生叫人给生了下来。 这三皇子一出生就代表了不能参与国事,没人与他亲近,因而他也不怎么迈出宫门。别说林溪溪,就连宫里一些老人也没见过他如今长成了什么样。 天命向来是不公平的,有些人极尽一生想登帝位却望不可及,比如陆昼行他们。而陆伽这种被当今圣上千方百计阻挠的人,却有一副好时运,是与生俱来的帝王相。 即使他自己没这心思,他身后的西域大国也早已蠢蠢欲动,为他铺好了康庄大道。 贝玛莎比陆伽大上两岁有余,在陆伽回西域看望汗王时认识了他。那陆伽是个痴情种,对贝玛莎一见钟情,早早许下山盟海誓。 但贝玛莎得知他是汗王的外孙之后就已经萌生了要离开的心思,毕竟在她眼里,若不是汗王狼子野心,企图瓜分陆氏王朝领土,大战就不会开始,她那连名字都不知是真是假的父亲也不会不知所踪。 她自然知道不该把上辈子的恩怨留下来给自己的人生增添痛苦,但又觉得在没找到生父之前,她不太愿意去回应陆伽的感情。 这也难怪陆昼行能打听到这号人,还趁着贝玛莎来□□后玩了一出英雄救美,让她觉得自己于她有恩,这在将来与陆伽分庭抗礼之时,也算是有了个好砝码。 贝玛莎初来乍到,语言不通,也只能倚仗着陆昼行的保护。也曾求过陆昼行帮她忙,可她提供的线索实在太少,她甚至不能确定她的生父是不是还尚在人世。 只知道母亲告诉她,那人的名字喊阿岑,但这显然不是真名。时间又是十几年前,陆昼行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短时间内能把人从茫茫大海中捞出来。 贝玛莎踩过酒坛子的碎瓷块,跪在她面前:“姑娘,你若是真能以实相告,我做牛做马也会报答你的。” 扑通一声响倒是把林溪溪吓了一跳,定了定心神,她对这事这么看重更是让林溪溪心里多了几分把握。 林溪溪不露声色地转过去,喝了一口酒,缓声道:“你先起来,这事我不能现在就告诉你的。” 贝玛莎是个聪明剔透的人,当即表示:“姑娘需要我做什么?我必当万死不辞。” 林溪溪笑得温柔:“万死不辞倒也不必,唯我夫君马首是瞻就行了。” “你——”贝玛莎诧异万分,她原以为林溪溪是来诱她叛变,但没想到她对陆昼行倒是忠贞不二。 她自然知道陆昼行把她囚在这是为了能有朝一日帮他牵制住陆伽,说实话,陆昼行的救命之恩还不足以她为此背叛陆伽。但林溪溪的这个条件却是正好砸在了要处,她不得不听命于林溪溪,那毕竟是她活着唯一的心愿。 “觉得我多此一举了?”林溪溪了然地问,又是往杯子里倒满酒,说,“我夫君他时运不济,虽是人中龙凤却难抗天命,我只想保他一世周全。” 贝玛莎对汗王打算入侵□□的事也从陆伽那多多少少听了一点,她有把握陆伽会为了她一句话赴汤蹈火,遑论将一个王朝拱手相让更是不在话下。 她冷静下来:“那姑娘何时愿意告诉我,我又如何相信姑娘所言不虚?” 林溪溪料到她会有此一问,从口袋里掏出半块玉佩,放在桌子上。 贝玛莎心头一紧,那玉佩正和她母亲交在她手上的另一半是一对。她颤着声问:“他还活着吗,可曾记得我母亲?” “你能给我的还没有开始兑现,我能给你的也已经给了。”林溪溪漠然着脸,不紧不慢道,“两个月后会发生宫变,届时你帮了我的忙,我自然会把你生父的事情全告诉你。” 说完,她站起身来作势要走,又交代了一句:“千万别在我面前耍小聪明,十几年前的事,你找不到第二个人能帮你了。” 贝玛莎点点头,问:“你既能知晓这么多事,为何在昼行兄面前装成弱女子?” “因为……”林溪溪拖长了腔调,装神弄鬼般对着她眨了眨眼,媚眼含笑道,“我本就是个弱女子啊。” 贝玛莎一愣,被这笑差点迷了眼,连陆昼行交代她不让林溪溪出去的事都忘在了脑后。手上拿起那块玉佩细细描绘它的形状,眼含着热泪低喃:“母亲,就快要找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