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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安阳又看了他一眼,转身就走,任凭慕珏如何在身后呼喊也没回头。 回到码头上,郑安阳就叫了平日里关系好的几个兄弟,抄上扁担就去了县城。 李四大中午的正跟几个狐朋狗友在家摇骰子喝酒,大门‘嘭’的一声就被踹开了。 慕珏知道这件事的时候,郑安阳和李四十几个人已经全被抓去了县衙。 他扔下手中的笊篱连摊子也不顾,飞也似的跑去了衙门。 郑大婶坐在县衙门口正在哭泣,郑大叔拍着她的肩膀不断安慰着。 “大叔,大婶。”慕珏声音哽咽着,眼圈发红。 郑大婶抬头看见他,立刻抹去了眼泪,“好孩子别难受,这事不怪你。” 郑大叔刚要开口,李四带着一伙人大摇大摆的走了过来。 郑大叔立刻把两人护到身后,厉声道:“李四,你想干什么!” 李四手里拿着棍子,另一只手指了指自己脸上的乌眼青。 “大爷我这一身的伤。”他有指了指身后,“还有我这伙兄弟,可都是被你儿子打的。” 李四吊着他那双丑陋的三角眼,“我今儿就把话放这,没个三五十两银子,郑安阳别想出来!” 李四又挥了挥手里的棍子,骂了几句才带着人走了。 郑石死死的咬着牙,过了会对慕珏道:“你带着你婶子去馄饨摊上等我,我回去找村长。” 慕珏带着郑大婶回去的时候,放钱的小木屉被拉出扔到了地上,里面一个铜板都没了。 隔壁卖烧饼的大叔告诉他,方才李四手下的两个混子来过了,说完便充满同情的看着他。 慕珏抹了把脸,道了声谢后默默的将倒地上的桌椅扶起。 太阳快下山的时候,郑石赶着牛车带着村长来到了馄饨摊上。 慕珏赶紧下了几碗馄饨,可三人都没什么心情吃。 “唉。”村长叹了口气,“我那小舅子说了,李四跟县衙里的主簿沾点亲,再说咱们那县太爷……” 村长压低了嗓音,“又是个只认钱不认理的主。” 他面带无奈的摇了摇头,“要出来,至少也得这个数。” 村长摊开手指比了个五的手势,三人的心立刻提了起来。 五十两银子,就是把他们全部的银子凑起来都不够三十两。 郑石紧紧的握着拳头,过了很久后,他低声道:“村长,我家东头那十亩……” “石头啊。”村长有些痛心的看着他,“你家那十亩可是上好的良田,你要是卖了就可惜了啊。” “回去找村里的人借一借,我这里还能帮忙凑出点,大家乡里乡亲的,总能有办法的。” 郑石听完村长的话,却摇了摇头。 眼见天就要黑了,三人打算回村再说,村长和郑大婶上了牛车后,却见慕珏还站在原地。 “我晚些回去。”他低着头说道。 郑大婶劝了好一会,见他还是坚持,三人便只好叮嘱了一番就出发了。 他们走后,慕珏直接就把摊子收了。 到了破庙中,慕珏从胸前拿出一方白丝帕,层层打开后,里面静静躺着一根白玉簪子。 他就这样一动不动的,整整看了一夜。 天亮时,慕珏将头抵在膝盖上,呜咽出声。 隔天郑石正在向码头管事预支工钱时,身后突然传来了慕珏的声音。 “郑大叔!” 郑石马上走了过去,慕珏却将他拉去了一旁的巷道,小心翼翼的从怀里拿出一个东西,递了过去。 郑石疑惑的接过,打开来一看,立刻瞪大了眼睛,“这一百两银票哪来的!” 慕珏捏紧了手指,把银票的来历照实说了,只不过把仙人的身份变成了从京城来的富商。 “我把他赏我的簪子当了,是活当,等我存够了钱一定赎回来。” 郑石在此期间一直看着他,见他神情不似作伪,提到嗓子眼的心才放下一点。 “小珏,这事你别管,赶紧先去把簪子赎回来。” 郑石虽然没见过什么大世面,但他却知道不能这般轻易的把贵人赏的东西卖了。 慕珏坚定的摇了摇头,“大叔,此事因我而起,你若不要这银子,我以后也没什么脸再见你们了。” 村长昨天还说他是犟牛,结果慕珏犟起来比他还要强上十倍。 最后郑石实在拗不过他,这才回去拉上村长,去县衙将郑安阳接了出来。 最后剩下了三十两,这也得亏村长见多识广,提前去钱庄换了十个大银锭,不然这一百两银票往出一掏,衙门还会给你找钱不成? 慕珏晚上蹲在炉火边用木枝在地上算了算账,他打算把房子和剩下的那两亩薄田卖了,能得个十五两。 剩下的他就慢慢攒,以后夜里摆摊也不回去了,累了就在桌上趴一会。 此时,一道微带哽咽声音从摊前传了过来,“来……来两碗馄饨。” “好嘞。”慕珏立刻从地上站了起来,抬眼一看,发现是两个伯伯。 他心下有些莫名,天色这么晚了,这两个老人家竟然还没回家。 慕珏想了想也没放在心上,转头就下馄饨去了。 等端着碗走过去的时候,其中一个伯伯腾的一下就从木凳上站了起来。 “你这脚,这脚是怎么了!”司空凌看着他的腿,满眼全是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