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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 守在屋子门口的小厮是穆白唯一从王府带出来的人,小枫快走了两步走到穆白身边, 皱紧了眉头,“怎么受伤了。是谁射的箭?” “别声张。” 穆白低头看了一眼手上血珠,随后抬手抹掉那血,迈步走到那长箭所在的位置, 抬手用力将长箭从雪地上拔出。 他解掉长箭末梢后的信, 将箭丢在了地上。 信被人卷成一卷, 他展开来,借着院中月光将内容快速的看了一遍。 半晌, 小枫只见穆白皱紧了眉头,攥紧了手中的信转身回了屋。 小枫追进屋, 随后冲着人问出声,“公子, 难不成又是那信不成?” 算起来, 这已经是这月第四封了,一周一次,从未间断。 穆白抬手将大氅解掉丢在一旁,随手将放着信的盒子打开, 将里面的信拿出,连同这封信一起,全部的丢在了桌子上。 小枫回屋拿了药,跪在榻子下,“公子,先处理下伤口吧。” 穆白抬手制止,手上的伤口像是从未感受到一般,他将信按照顺序展开放在桌子上,随后眸子死死的盯着信上的内容,面容之上是染了浓浓的暗色。 小枫看着担忧不已。 自打穆王府出事了之后,他们曾经那个温润的公子,也像是被磨平了棱角,面上变得深沉,变得让人有些看不明白。 尤其是自打开始接到这封信开始,这种气息更是怎么掩盖也掩盖不住。 像是笼罩了一分悲凉又像是有着一丝的沉郁。 半晌,小枫便是看见坐在那的穆白笑出声来。 本是低低的笑,到最后变成了仰天大笑。 小枫皱紧了眉头,“公子,您这是怎么了?您别吓小枫,是不是信上说了什么?您……” 穆白笑完,将视线落在了小枫的身上,“我要回郢都。” 小枫瞪大了眼睛,“公子!陛下正在找你,咱们好不容易逃出来,再回去岂不是自投罗网?” 穆白将手中的信折好,贴身放了,“那在这又有什么好处了吗?” “我回去倒是要问一问裴述,他说的这一切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穆白想到白日里清谈会上的模样,心中便是一阵恶心,“我本以为贤王李元吉是良臣,没想到李元吉却是个有私心的。” 他站起身,雪色的袍子拂过地面,“他从未信过我,看似委以重用,却是在旁边又拆了那李鸿来监管着我。” 小枫不解,“王爷不是说让小侯爷跟着公子是为了让公子好好管教吗?” 穆白冷哼了一声,随后冲着小枫道:“他是个小侯爷,我一个罪臣之子,哪里有什么资格去管着他?” 小枫赶忙低下头。 穆白看着窗外下着的大雪,出了声,“你看这雪,雪下埋藏着污浊,只有待雪化了之后,才能窥见其本质。” 若是信上所说的真相是真的,那么李元吉…… 穆白想到了什么冲着小枫问出声来,“对了,今日被王爷留下来的那个人楼宁,王爷怎么说?” 小枫冲着穆白微微躬身,“据说是把常青给了那人,让人三日之后去郢都。” “三日之后,你留在这里,我回去一趟。” “是。” * 很快,就到了宁晚清与贤王李元吉约定的日子。 提前一天,裴述已经先一步回郢都去了,宁晚清与常青一起,紧随其后回了郢都。 走的当天,宁晚清没想到见到了个熟人。 她看着面前同样背着包裹的胡勇,问出声来,“你这是做什么?” 胡勇冲着宁晚清出了声,“我已经像王爷请示,会随你一同去郢都。” 宁晚清皱紧了眉头,“你何必……” 这件事就连她都不想去做,这人又何必与他一道,又多了一个替罪羊? 这件事于李元吉而言,只不过是多死一个人罢了。 胡勇却是并没有听宁晚清的话,背着包裹,翻身上了马。 宁晚清看着他执着,也不好多解释什么,便是同意了。 这件事只能等到找时间同他解释清楚了。 自从出了穆王府的事情之后,朝堂之上进行了一番的清洗,后来朝堂上职位变得有所空悬,李元吉便是借助了这件事,将宁晚清所扮作的楼宁给安插在了朝廷之上,疏通关系,竟是给了个不低的职位。 梁国御史大夫,地位仅次于丞相,而胡勇就在他身边做事。 宁晚清直到站在自己被分配到的府邸面前,整个人都有些感觉不怎么真实。 新官上任,朝廷之内一群人看着风向便是来巴结。 宁晚清来者不拒,干脆直接在新府邸之中举办了宴会,宴请了这群人。 席间,众人纷纷表示了丞相大势已去的姿态。 就连郢都之中传的沸沸扬扬的传闻都被拎出来说了一通,言语之间对陛下的处置多有不满。 宁晚清与人推杯换盏,席间却是看见一人坐在一旁独自喝着。她与面前的一众人打了声招呼,便是左摇三晃的握着杯子走到这人身边,“胡勇,你自己一个人在这喝酒是什么意思?” 胡勇举起杯子看了人一眼,“没什么。你喝醉了。” 宁晚清没醉,席间她已经偷偷将酒换成了水。 此时看着胡勇那脸极臭的模样,直接挑了那身边的榻子坐了,她摩挲着杯盏冲着人出了声,“胡勇,你若是想问什么事情就问,何必藏着掖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