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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哥儿也哭了,没有好好说话……”圆哥儿抱着江宛的脖子,软乎乎道,“娘亲没有错。” 江宛低头亲了一口他的头:“圆哥儿,但是你还是要学着自己吃饭了,马上你就要开蒙,就要是大孩子了,圆哥儿这么聪明,一定一学就会,不过是用勺子而已,娘亲相信圆哥儿一定可以的。” 江宛说了一车好话后,又问:“圆哥儿觉得呢?” 圆哥儿闷着不说话。 江宛又说:“圆哥儿不愿意告诉我吗?” 圆哥儿哼哼了一会儿,才小声说:“可是以前我想自己吃,娘亲却说我弄得到处都脏。” “以后不会了。”江宛不假思索道。 “那圆哥儿一定好好学吃饭。”圆哥儿眷恋地把头靠在江宛颈窝,“我还是最喜欢娘亲。” 江宛摸着圆哥儿的头:“那我也最喜欢圆哥儿。” 跟圆哥儿聊完之后,江宛马不停蹄开始了第二场谈心会。 绣姨娘低眉顺眼地来了,进门就给江宛行了个礼。 江宛叫起,也懒得寒暄,直入主题:“你是真心想离开吗?” 绣姨娘:“自然……” 江宛:“你留在府里,可以锦衣玉食地过下半辈子,离开了,能跟什么男人过什么日子,可就不一定了,况且一旦离开,便没有回头路了。” 绣姨娘一改之前的精明飞扬,垂手立着时,显出了十分的恭顺:“我知道夫人不信我,能过荣华富贵的日子,谁愿意去吃糠野菜呢?可是我却相信,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不瞒夫人,其实我自小有个青梅竹马的,本已经定了终生,奈何命运弄人,我被送进了这府里,原也以为只能这么过下半辈子了。” “奴婢是微贱之身,本来也觉着在富贵窝里过一辈子也是好的,可三爷去后,我那竹马竟又想着法子见了我一面,说他还在等我,还愿意等我……” 绣姨娘跪在地上,膝行至江宛跟前,“夫人,您是菩萨心肠,求求你容我出府,将来只要有用得着我李香绣的地方,您尽管开口。” 江宛道,“你这番说辞,要我相信也可以,把你那个竹马的名字和活计告诉梨枝一声,我叫人查一查,若是真的,自然给你准备嫁妆。不过,你总没有忘记蜻姐儿是你的亲生女儿吧。” 说起女儿,绣姨娘满脸漠然:“她自出生我便没沾过手,吃奶有奶娘,陪着玩有丫鬟,我一个下贱出身的娘,等她长大了,恐还要被嫌弃,夫人是高门嫡女的出身,自然不懂庶女的艰难,有个低贱的娘,就是一辈子的污点。” 怕是也不尽然。江宛虽不认同绣姨娘的话,却也有自己的私心,绣姨娘离开了,她的确能省不少的事。 于是并没有多劝,而是转而问:“春鸢这丫头,听说是伺候过你的,可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绣姨娘表情一缓,又堆起了满脸的笑,跟江宛说起来。 绣姨娘说的倒是和春鸢自己的说辞差不多,江宛信了八分,暗暗舒了口气,心道总算有了个能用的人,府里这一摊就可以暂时放心了。 又和绣姨娘扯了半天闲话,江宛忽然问:“今晨,晴姨娘在我门口昏倒,我去看了她,她似乎想去庄子上住。” 绣姨娘露出个轻蔑的笑来:“奴婢是与她争斗过的,若说她的坏处,能数出一百条来,便不说她了,只是有一事,夫人怕不知道,早前三爷还活着的时候,对晴姨娘可以说是爱到了心尖子上,她来了以后便是专房之宠,再没我什么事了,这样一个被捧得昏了头的女人,怎么会知道什么是暂避锋芒,她去庄子必定另有所图,夫人别叫她得逞就是了。” 江宛又问:“你准备什么时候离开?” 绣姨娘道:“自是越早越好。” 江宛点点头,就端了茶,绣姨娘很有眼色地提出告退。 梨枝便将她送了出去。 送了回来,梨枝道:“夫人,累了就去歇一会儿。” “不,我不累……”江宛伸了个懒腰,“把春鸢叫进来。” 第三场开始了。 春鸢进屋子的时候,江宛正翻着一本册子。 她行了个礼,就安安静静地站在一边,等江宛看完。 不多时,江宛合上册子:“你觉得夏珠如何?” 春鸢没有正面回答:“夫人想用她?” “她不可用吗?” “夏珠这人没什么长处,只有力气比寻常女子力气大一些。” 江宛听她说完,依旧问:“你觉得她可用吗?” 春鸢呆了一呆,才想明白江宛这句话背后的意义,一时有些激动起来:“夫人,夏珠她除了吃得多不禁饿,不爱干活嘴有些碎之外,就没有什么别的不好了,只有一条,她心里极为惦记家里的老娘,只要把她娘照顾好,她还是可以用的。” 江宛直直看向春鸢眼底:“那我就用了她。” 春鸢通过江宛的反应,确定了心底的猜测,顿时喜形于色:“谢夫人信任。” “好了,那你把给圆哥儿做袜子的活儿交给夏珠,另替我办一件事。” “夫人只管吩咐。” 江宛将手边的册子往春鸢的方向推了推:“这是府里人的名册,你给我看着裁人,只求干净无后患,裁过了也无所谓,反正将来缺了人手,尽可以出去采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