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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应该是个男人。 江宛一惊,正想着要不要回避,便见帘子掀开,露出一张英俊的少年面孔来。 ——程琥。 他眼睛一弯便笑起来,脚步轻快地走到江宁侯夫人跟前行礼:“母亲……” 边上伺候的石榴含羞带怯地低了头。 江宁侯夫人道:“快去见过你姨母。” 程琥几步走到江宛面前,弯腰行礼:“表姨好……” 江宛沉着地对他笑了一笑,假装无事发生,道:“琥哥儿也好。” 心里却有些发凉,刚才江宁侯夫人分明说程琥在跪祠堂,如今看来,怕是根本没舍得罚他,不过是怕自己追究,随口搪塞的。 江宛见他来了,知道有些话也不能说,便站起身道:“原我来就是为了全妈妈,如今表姐帮我办了这件事,我便该回去了。” 江宁侯夫人忙随着她站起:“既是一家人,表妹也别同我说那些虚的。” 江宁侯夫人面色如常,半分看不出刚才的情绪。 “我怎么说虚的了……”江宛笑道,“我定备上一份实在的大礼给你送来。” 昨日她刚备了一份给孙太尉府送去,不过表姐到底亲厚,还要添上两分才行。 江宛琢磨着,笑道:“表姐留步。” 江宁侯夫人:“石榴,你替我送……” “我送郑国夫人出去吧。”程琥打断她的话。 江宁侯夫人与江宛俱是一愣。 江宛暗道不好,可别叫江宁侯夫人以为她是跟程琥串通好了,才来劝了这一遭的。 可她也只能点头:“琥哥儿真是个孝顺孩子,还晓得替母亲待客。” 说着,江宛便跟程琥一起走了出去。 全妈妈早就等在了廊下,和春鸢一道站着,见江宛出来,便跟了上去。 程琥原走在前头,却忽然转身对跟来的仆从道:“你们都退远些,我有话要和郑国夫人说。” 仆从们虽然摸不着头脑,却也都退了十步。 江宛微微挑眉:“你有话跟我说?” 程琥转身看着她:“你今日来做什么?” “问你母亲借全妈妈回去。” “就只为了这个?”程琥却又追问问。 江宛心头疑窦丛生,便想诈一诈他:“你都躲在门后听见了,怎么还来问我?” 程琥沉默了一瞬才说:“我是都听见了。” 他竟然听见了! 可她还说了那许多违心话,什么聪明勇敢的,其实都是狗屁。 江宛因尴尬而手指蜷缩,本想说些什么,可又什么也说不出来。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程琥问。 江宛没好气道:“跟你有什么关系?” 她说着就绕过程琥,朝前走去。 程琥却伸了胳膊,挡住她的去路:“这句话,我还给你——我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是我多管闲事,我承认。”江宛避过他的手。 程琥又拦了她:“你根本什么也不知道。” “我是什么也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花天酒地容易,和一群护卫在野地里餐风饮露却难,你是什么样的人,我的确不清楚,但我肯定,你不甘于做一个纨绔。” 程琥盯着她,眼中带着股狠劲,江宛不闪不避地与他对视。 最终,程琥移开视线。 “我不需要你帮我。” 江宛绕过他,向前走去:“知道了……” 身后却传来少年带着丝颤意的声音:“多谢你……” 江宛惊讶地转头看他。 程琥将江宛送到了大门口,又看着她上了马车。 小厮牵着马在门边等他。 待江宛的马车出了巷口,程琥便翻身上马。 他这回出去,是因为小表舅江辞有约。 昨日李牍对江辞出言不逊,江辞虽拦了执意要说法的江宛,但其实心里气还是不平,于是那天又找了程琥一回。 程琥原先觉得江辞是个小书呆子,没什么意思,但那天见过江辞后,却对他大为改观。 他这小表舅,委实是个手黑的。 偏偏说那些坏得冒水主意时,还是一副光风霁月的模样。 “既然你说李牍平生最怕疼,那就找人打他一顿吧。”江辞道。 这时候看着还是挺纯良一小孩儿。 程琥虽原先和李牍有些交情,但是也不喜欢他的为人,闻言便自告奋勇要去收拾他。 江辞又说:“用不上你,再者说这是我与他的梁子,你搅了进去,恐叫人以为你是个翻脸无情的。” “那你要怎么办。”程琥好奇了,“总不至于要领你家的家丁去揍他?” “那也没什么意思。”江辞没卖关子,“我听祖父说靖国公李崇常去白梨园听戏,届时叫他知晓一二,李牍便有人替咱们收拾了。” “可靖国公从来不管家里的事。” “可他最要面子。”江辞道,“你给我找两个脸生的人来,明日就等着看好戏吧。” 程琥正是准备去看这场好戏的。 只是好事多磨,他刚跨上马出了街口,便遇见了个熟人。 昭王对他招招手,又看了看不远处江宛的马车,问:“你这是跟着谁呢?” 第五十九章 尸体 江宛想起程琥来,还是觉得很好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