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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宛觉得他简直蛮不讲理。 “你再有耐心,我不喜欢,也是枉然。”江宛断然道。 “况且,我有什么地方很值得你喜欢吗,我们一共才见过没几回,头一次,还是福玉公主找麻烦,天又那么暗,你怕是连我长什么样子也没看清吧。” “遭遇公主那次并不是头一次……”沈望注视着她,“况且,我是看清了的。” 他的眼神认真又温柔。 江宛避过他的眼睛:“不论看没看清,我横竖是不嫁的,沈公子请自便吧。” 她说完,转身就走。 沈望站在原地,转头看着她的背影,眼神有些惋惜。 一边的江老爷子竖着耳朵听了半天,却什么也不曾听清,看了江宛气势汹汹的模样,倒是很同情地对沈望叹了口气。 后日便要入场考试,沈望便也不曾在江府多留,与江老爷子道别后,便离开了。 江宛则进了书房,跟厨房要了一盏菊花酥酪,慢慢吃净了。 一上午劝退了三个想和她成亲的,要不是她太过于有自知之明,此时怕是已经觉得自己光靠脸就能征服天下了。 然而,孙羿是为了报恩,宁剡自己可能都不知道这件事,至于沈望更是莫名其妙。 想了半天,只觉得头痛。 江宛便放下书,揣着头,慢吞吞地往茵茵院走去。 春风和暖,鸟语花香,真叫人心旷神怡。 进了院子,便见圆哥儿和江辞两个头碰头凑在一起,春鸢站在廊下,对她点了点头。 江辞捧着他那个残次品风筝,嘴里嘀咕着:“为什么飞不起来,到底为什么飞不起来。” 江宛拍拍他的肩:“因为太沉了。” 然后径直朝着春鸢走去。 江宛:“怎么样,我与昭王之事打听出是谁泄露的吗?” 春鸢:“齐管家说那位汪公子嘴上没个把门的,酒一多,便说起胡话来了,说昭王与一位寡妇有染,这七拐八绕的,便有人说到了夫人头上。” 既然不曾明指是她,应当便无妨。 可江宛忽然想到唯一与汪勃见面的那次。 余蘅若把自己的身份告诉汪勃了,按照汪勃这个汴京大喇叭的脾气,今日不说,明日也是要说的。 江宛瞬间觉得浑身发冷。 若汪勃管不住嘴,那她苦心经营出的局面,便全完了。 不过他到底是没有证据的。 况且眼下再忧虑,也于事无补。 江宛缓过一口气,不再想这件事。 “帮我磨墨。”她道。 春鸢忙执起白兔砚滴,往方砚中注入清水。 江宛多看了那砚滴一眼,见它憨状可掬,圆巧莹润,便道:“前几日来时,似乎不是这个。” 春鸢道:“方才辞少爷送来的,说是夫人的旧物。” “怪可爱的。”江宛评价了一句。 春鸢磨好了墨:“夫人若是要写长篇大论,辞少爷方才还送了臂搁来,用了可以省力些。” 江宛执起笔:“不必了……” 眼睛却扫过去,见那臂搁竟也是个卧兔的形状,不由稀奇起来。 “他还送了什么来?” “镇纸和笔搁,也都是辞少爷送来的。” 镇纸上是只耳朵尖翘的睡兔,蜷成一团,也极可爱。 笔搁则是只跃兔,身形矫健,背脊流畅。 “这是除了笔墨纸砚,全给我换了新的了。”江宛笑起来。 江宛拿起镇纸,在手里把玩了一会儿,才压平宣纸,正式下笔。 春鸢探头来看。 江宛画了个圈,随后用手点了点那个圈:“这是皇宫。” 春鸢满脸困惑。 江宛又在大圈外画了个小圈:“这是宋府。” 她放下笔:“我的朝服带来了吗?” 春鸢道:“是……” “明天一早,我要递牌子进宫,而你也有要做的事。”江宛指了指小圈,“你要演一出苦肉计。” 第八十九章 晖凤宫 “苦肉计?”春鸢有些好奇。 江宛把笔架在笔搁上:“具体该怎么办我还没有想好,大抵就是想在众人面前坐实他是个混蛋罢了,坊间如今的流言多是说我之所以受了欺负,是因为父母双亡,娘家没有得力的人,还有就是我自己软弱,立不起来,倒叫宋家人清清白白起来。” 春鸢深以为然。 她抿了抿唇,道:“奴婢倒有一计。” 江宛:“说来听听。” 春鸢微微一笑:“宋管家要对奴婢用强,奴婢为保清白,逃出府去,到大街上找人求援。” “主意不错……”江宛道,“但是宋管家不见得会配合,若只有你从门里跑出来,未免不太能取信于人。” 春鸢低头想了想:“那就再请陈护卫他们帮忙演场戏,换上家丁的衣服,要强捉我回去,再叫徐护卫扮一个路见不平的侠士,前来救我,与陈护卫厮斗在一处,最后不敌,受伤离去,他们又要抢我进府。此时,夫人从宫里回来了,正巧救下了我。” 春鸢说得忘情,一时竟连手里拿着墨条都忘了,竟整个攥紧了手里。 等她回过神时,看着满手的墨汁,不由「啊」了一声。 再看江宛,正满脸佩服地看着她。 春鸢一时有些不好意思:“夫人,奴婢就是随便说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