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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要娘亲帮你?”江宛让她自己试了试,才问。 蜻姐儿点了点头。 江宛便握着她的手,把那粒花生投进了巧嘴儿的食盆里。 巧嘴儿衔起花生,咔吧嗑着吃了。 蜻姐儿瞪圆了眼睛,惊讶地指着巧嘴儿:“吃了?” 江宛:“对啊,巧嘴儿是不是很聪明?” 说着转头,江宛见院门口有婆子提着膳食来了,梨枝走在最前头。 只是提膳的队伍最后那个小厮,倒是极为眼熟,依稀是凭舟。 梨枝叫婆子们把膳食摆了进去,自己到了江宛跟前。 江宛:“你帮我把凭舟叫来。” 梨枝依言去了。 凭舟很快就过来了,先行了一礼。 江宛让蜻姐儿又拿了一粒花生,又问凭舟:“你怎么在此处?” 凭舟恭敬道:“今日有锅子,沉得很,小的见梨枝姐姐提不动,便来帮把手。” 他说完,欲言又止地看了一眼江宛。 江宛被看得莫名其妙。 待看到凭舟腰间的荷包,又有些恍然大悟。 江宛拖长了语调:“我今日便去问问桃枝的意思,总不叫你白白惦记一场。” 凭舟压住翘起的嘴角,恭恭敬敬行了个礼:“谢夫人……” 用完晚膳后,江宛打发圆哥儿去书房习字,叫春鸢过去伺候着,然后便叫来了桃枝。 不过江宛一要跟人聊感情问题,自己先一步便觉得有些尴尬。 江宛将糕点碟子往前推了推:“你尝尝这个点心,是玫瑰牛乳糕,口味清淡,但是奶味儿很浓。” 桃枝就高高兴兴地捏起一块,侧头吃了。 桃枝笑得眼睛弯弯的:“果然好吃。” 江宛看她吃糕吃得津津有味,清了清嗓子道:“桃枝,我见你年纪也到了,是否有心仪的人?” 桃枝立刻被糕点碎屑呛得咳嗽起来。 “夫……夫人……我……” “你慢点。”江宛忙递了杯水给桃枝。 桃枝仰头喝了,好容易将这口糕点顺下去,便急急忙忙开口:“我比梨枝姐姐还要小一岁,我不嫁!” “没让你嫁,不过是问问你是否有心仪之人罢了……”江宛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府中也有不少小厮到了婚配的年纪,我是想叫你和梨枝先挑的,譬如前院那个凭舟,从前是伺候笔墨的,如今跟在齐管家身边,前程也是不愁的。” “我……”桃枝咬了唇,脸蛋已经红得不成样子。 “若你看不上他,我便只好去问问夏珠的意思了。” “夏珠不成!”桃枝立刻否了,“她五大三粗的,胳膊比……别人的腿还粗。” “比别人的腿还粗?”江宛起了坏心眼,“这个「别人」是谁啊?” 桃枝低了头,口舌讷讷:“就是……嗯……” 江宛终究是不忍心再逗她:“不过凭舟倒和我说过他心中是有了人的。” 怎会如此! 桃枝死死咬了唇,却不肯问是谁。 江宛道:“就是你呀,傻丫头。” “我?”桃枝抬头,满脸的不可置信。 “怎么可能是我……我又没有梨枝姐姐漂亮,也没有春鸢能干……我……他怎么会……”桃枝六神无主,“他怎么……他怎么能……” 江宛不由自主微笑起来:“我已经把话带到了,剩下的你回去慢慢想吧。” 到底还是要她自己拿主意的。 江宛端茶送客。 桃枝晕晕乎乎地下去了,梨枝一直守在门外,看桃枝进了她们的屋子,没平地栽个跟头,才放心地掀了帘子进屋。 梨枝笑道:“桃枝可乐坏了,瞧她连路都走不明白。” “得偿所愿的滋味便是如此了,你若想尝尝,也该给自己找一个才是。” 这句话说完,江宛才觉得失言。 梨枝却神情依旧:“哪儿有主子这样打趣奴婢的,夫人这样促狭,合该先给自己找一个才是。” 江宛嘿嘿笑了声,转移话题:“王妈妈如今做什么呢?” “因夫人吩咐叫她做些清闲的差事,奴婢想着库房原是最轻省的,便把钥匙给了她,不过她说自己毕竟有瓜田李下之嫌,又将钥匙还了回来,如今在后罩房住着,没事儿会扫扫地。” 江宛:“她乐意做什么便让她做吧,除了王妈妈,其余陪嫁可还安分?” 梨枝道:“按夫人交代的,陪嫁家人除去三梅一家子,全送去了庄子上,倒也没出什么幺蛾子,三梅和她老子娘被关了八九日了,除了夏珠偶尔过去骂两句,一直被关在屋里,也没人说话,夫人要是再不见他们,怕是要吓疯了。” “那就见见吧……”江宛道,“不过见之前先把他们三人分别审问,就问这些年做了多少亏心事,三人之间互相印证,再叫王妈妈亲去看着,胆敢隐瞒一条,便剁去一只手,若是说得实在,没有欺瞒,我便送他们去庄子上过活,总留得一条命。” 梨枝肃容应是。 漏夜审问,纵使蜡烛挑得亮,也多三分阴森。 三梅她爹姓刁,被押到西跨院的厢房时,腿肚子哆嗦得几乎站不住了。 他是第一个被审的,审他的是春鸢。 两刻钟后,一份像模像样的供词便被送到了江宛案上。 刁老头自来了宋府,便过得惶惶不可终日,如今终于有人来审,如蒙大赦一般,将知道的全一股脑倒了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