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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剡闻弦知雅意:“我亦然……” 话便已说明了。 江宛余光忽地瞥见江无咎摇摇欲坠的,脸还是通红,一时有些担心,便想要告辞。 宁剡却说:“郡主正看着,能不能劳烦夫人再站一会儿。” 江宛见陈护卫已经上前询问江无咎,便道:“可以……” “其实我之前便见过夫人,那日夫人穿着禁军的衣裳与王爷一同进宫。”宁剡抬头看着银杏,“陛下很喜欢听西北战事,所以时常召我入宫,那日便撞见了。” 江宛想起那日的荒唐,不由笑了:“我竟不知道,叫将军看了笑话了。” “要说起笑话,夫人可是比不上昭王殿下的……”宁剡犹豫了一瞬,道,“昭王殿下为人虽不错,然也是个荒唐人,且又是太后的心头宝,夫人该远着他些。” 这话里怕是大有深意。 江宛不动声色:“谢将军提醒。” “不敢当夫人的谢字。” “您对我有忠告,我却也有一句话,非说不可。” “夫人但说无妨。” “宁将军若是真的不好女色,便莫要耽误了其余的女子。” 不好女色? 宁剡满脸愕然地看了她一眼。 江宛见了,说:“昨夜我路过卷阳楼……” 宁剡才有些恍然,他摇头失笑,但终归不曾否认:“宁某受教。” 又大概说了些无关痛痒的话,江宛问:“此事不成,不知宁将军可有什么说辞?” “自是宁某不堪相配。” 凭空多了顶高帽子,江宛好笑道:“将军是真豪杰,我虽是个小女子,却也没有到听不得实话的地步,姻缘不成,再见亦是朋友。” “先行一步。”江宛对他颔首。 宁剡挎着刀,目送她上了马车,才向不远处那辆富丽堂皇的马车走去。 明昌郡主正坐在车上。 “谈得如何?”郡主问。 “不如何。”宁剡直白道。 明昌郡主大抵也猜到了这个结果,那个江宛又不是傻子,一个孀妇,身份还这样特殊,怎么回去攀宁家少爷。再说了,江宛进宫见了皇后,皇后那个人精儿总不会没暗示。 总之,这事儿到这一步就算是完了,至于太后那头…… 太后却还是有些麻烦,不过听说慈尧宫进来多了不少京城闺秀的画像,估计昭王这回怎么着也快定下来了,太后忙着那头的事,也没空管个小寡妇了。 明昌郡主一瞬间转过了数个念头,最终只是淡淡道:“既然如此,也不至于就要你们成了对怨偶,你便去吧。” “是。”宁剡施礼。 车轮滚动,马车平缓地驶了出去,宁剡才直起腰。 不多时,一个做脚夫打扮的男人出现在宁剡身边:“将军,已经搜寻到了那人的踪迹,是不是要现在动手?” 第四章 细作 宁剡摇头:“不急,既然已经找到了人,监视的弟兄也不要超过四人,切忌打草惊蛇。” “是。”那人抱拳,面上划过一丝狠厉之色。 宁剡拍了拍他的肩:“老四,饮马滩一战的真相即将查明,弟兄们的仇也能得报,咱们更要沉得住气,不要冒进。” “我明白……”姚四重重点头,“属下这就去安排。” 姚四没多停留,便转身隐入了来往的人群中。 宁剡正想离开,忽听得身后传来一声响亮的招呼:“少昀哥哥!…… 马车上,江宛在思索宁剡那句劝她远离昭王的话,不仅突兀,还有些交浅言深。 虽然宁剡是个武夫,但总不至于有勇无谋,怎么想,他都不该说出这番话。 难道是有人授意他来警告自己? 会是皇后吗? 宁剡是皇后最出息的侄子,若皇后不愿他明珠暗投也是理所应当。 如果她与昭王再有接触,太后必然不悦,说不准儿就直接一道赐婚懿旨下来,叫她这个克夫的寡妇和宁剡这个克妻的将军凑做一对互相克。 又或者,皇后还有别的考虑在其中。 不过就算旁人想算计江宛的婚事,怕是也没用,毕竟皇上的意思明明白白是不愿她再嫁的。 皇上只要她好好守着圆哥儿。 圆哥儿,圆哥儿。 圆哥儿又到底是谁的孩子。 会真的如她所想,是文怀太子的孩子。 亦或者是真正有问题的是圆哥儿的生母,而非生父。 重重猜测乱麻一般堵在江宛脑子里,让她头昏脑涨。 一个女人生没生过孩子,到底是很难掩盖的,就算她当时被送到了庄子上。 但是也很难瞒住别人,这世上有心人太多,就像是花雪楼的鸨母,总能发现破绽。 宋吟若要做到人尽不知,便该斩草除根,可他没有。 三梅一家已经吐露了全部事情,或许她该再找个池州宋府的人问问才好。 宋管家即将启程回池州,做这个人选,倒是很合适的。 …… 月老祠前,宁剡刚一转身,便见一身火红衣衫的福玉公主朝他跑来。 眼下人多眼杂,他便只是抬手一礼,隐去称呼,又问:“你怎么在这儿?” 福玉道:“听说这月老祠灵验,我便来拜一拜。” 宁剡朝她身后一看,见无人跟随:“你又甩脱了护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