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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宛张了张口,正要说话,却身子一软,蓦地倒了下去。 闫神医还在琢磨里头那人到底哪儿来的解药,被江老爷子推了一把才回过神,他瞥了眼倒在地上的江宛,随意地摆了摆手:“她身子虚,不禁饿,肯定没什么大事,我看看里头那人怎么治的。” “闫矜材!”江老爷子暴喝一声。 闫神医才不情不愿地收回了脚步:“快把人抬到床上去吧,唉——” 这个郑国夫人晕得可真不是时候啊。 第三十七章 死了 闫神医给江宛写了副药方以后,便磨着江老爷子把许诺给他的报酬先付了。 江老爷子把他骗出来时,答应把珍藏多年的一株人形何首乌给他。 闫神医撒泼打滚,非要现在拿来不可。 江老爷子拗不过他,只好亲自回去取。 闫神医就在府里瞎溜达。 如他所言,江宛的确没昏多久就醒了。 醒来后,江宛没滋没味地喝了一碗药膳粥。 粥喝完了,席先生也开了门。 闫神医两条腿倒腾得那一个快,嗖地就没影了。 江宛也挣扎着下床,梨枝苦劝不得,也就扶了她去。 本以为席先生必定被闫神医缠着,没想到竟然独个儿站在廊上。 江宛几乎张不开嘴:“孩子……” 席先生的声音如天籁一般:“已平安无虞。” “我去看看她。”江宛挣开梨枝的手,提着裙子便往房里跑。 蜻姐儿还是躺在床上,眼睛紧紧闭着,但面色已经正常了。 江宛长舒了一口气,眼尾不自觉落下一颗泪来。 她拭了泪,又好好看了蜻姐儿一会儿,才想起去与席先生道谢。 梨枝过来问,要给多少诊金才好。 江宛想了想。 “给他五百两,一半给整的银票,其余给散碎的银票。” 她便出了门。 正是风起,席先生当风立着,衣袍猎猎,倒也有些仙风道骨的意思。 江宛招呼道:“席先生……” 算命先生回了头:“夫人可安心了?” “多亏先生妙手回春。” “我不是个修医道的,不敢当此言。况且,能解此毒也是机缘巧合,亦是贵府小姐命不该绝,服下的量并不大,否则就算我有解药,也是难救的。” “话虽如此,单说此毒上,先生的本事早压过了整个汴京所有的医者……”江宛笑起来,“我都不知道该如何回报了。” 这是话里有话。 江宛也晓得自己做不出来威逼利诱那一套,于是干脆放弃了:“虽说我这话真是过河拆桥,可我不得不问一句,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帮我,为什么知道这么多。” “你们姓江的,还真是一路脾气。”席先生却笑起来。 他已年纪不轻,半张脸都埋在胡子里,一笑,却叫人很能想象他年轻时该是何等的俊逸非凡。 “你若真是存了逼问的心,叫人把我抓起来就是了。”席先生道。 江宛便有些窘迫。 是了,她应该立刻让陈护卫把人控制起来,然后把他交给昭王或者皇帝。 “席某能说的就这么多,纵使拷打加身,也没有更多的。” 江宛负气道:“我就不信。” “我擅解毒。”席先生又说。 那么,毒死他自己也是易如反掌了。 江宛沮丧起来,她尊重别人的秘密,也做不出忘恩负义的事。 “人生在世,多有困惑……”席先生声音温厚,看她的眼神像看个自家小辈,“席某此处有一锦囊相送,或能解了夫人的惑。” 说是锦囊,用的布是粗布,缝得也歪歪扭扭。 江宛却十分郑重地接了过来。 “先生为什么要帮我?” “若你非要知道,便当做你祖父与我曾有过师徒的缘分吧。”席先生问,“不惊讶吗?” 江宛故作平静:“我祖父桃李满天下,结出个算命先生来,也是情有可原。” 席先生忍俊不禁,笑着摇了摇头。 “药方被那位大夫抢走了,按着抓药,吃上七回定能无碍。”席先生低头整了整衣裳,“这便告辞了。” 听了这话,江宛连忙对侯在远处的梨枝使了个眼色。 梨枝忙回身进屋捧了个厚厚的红封出来。 席先生接了,塞进他的小布包里:“这就算两清了。” 那您的诊金可真够贵的。 江宛暗暗腹诽,嘴上最说:“我送您出去吧。” “留步,来时无人相迎,去时也不必相送。”席先生道,“保重……” 他说完,便毫不留恋地离开了。 江宛则悄悄打开了锦囊,把字条展开一看。 又是藏头…… …… 等江老爷子带着何首乌从江府赶回来时,席先生已经走了。 也不知是不是没有缘分,他们二人竟没有见上一面。 祖父问了两句蜻姐儿的事,晓得她已经无碍了,也是长舒了一口气。 江宛:“祖父,你可有个学生,看着四十许人,喜欢写很臭的藏头诗。” 江老爷子一听写的诗一般,就不想认,只道:“你知道我主持过多少乡试院试会试吗?单说国子监,便有几千学生,都与我有师徒的名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