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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殿下知不知道宁小将军何时归来?” 余蘅反问:“你今日的问题似乎很多啊?” 江宛无辜眨眼——谁让你「有解」呢。 但她嘴上却说:“殿下今日说的话,似乎也不少啊。” 余蘅肯定地点头,忽然扔下一句:“我想找个盟友。” 什么盟友? 江宛一愣,然后指了指鼻子:“你是指我?” 余蘅点头…… 可我什么也没有啊。 而且他是皇帝最宠爱的弟弟,他找盟友干什么? 江宛满脸惊恐地看了他一会儿,才压低了声音问:“你该不会要造反吧。” 第三十九章 又死 余蘅无语地望她一眼。 江宛干笑一声,也不尴尬,伸出手:“那就击掌为盟。” 余蘅看着竖在自己跟前的小手,懒洋洋地贴了上去,一触及离。 “这就算是击过了吧。”余蘅道。 又在心中暗暗道,但愿和你击的掌在霍娘子那处也是有用的。 “既然是盟友……”江宛一垂眸,“月来楼那次,你为什么被追杀?” 他替皇上做事,想来做的事都很隐秘也很危险,江宛这一问,不过是想问出他到底在做什么危险的事,与自己的事有没有什么关联。 余蘅像是看破她的心思,道:“人死了,事也就没了,就如同你的官司。” “你这话却错了,我的官司恰恰相反,是人死了,事就坐实了,我这盆污水就彻底洗不掉了。” 江宛捧着脸,哀怨地叹了口气。 正说着,窗外忽然传来了极为吵闹的声音。 江宛料想他是真不愿说当时的内情,便站起身去看热闹,正好瞧见有个满身绫罗的胖老爷从轿子里钻了出来,指着个穿布衣的人破口大骂。 “穷酸鬼!也不看看你身上的泥,就敢往老爷我的轿子上撞,整日里就为了那一毫半厘的铜板,你那粟米不成就是不成,老爷我赏你十个子儿已是格外开恩,你可不要不识好歹!” 那穿布衣的哀哀辩解了两句,那胖老爷就作势要让轿夫打他,他便不敢再多说,畏畏缩缩让到路边去了。 从旁人嘴里,江宛知道了这是满仓米行的赵掌柜,另一位恐是城外的农人。 瞧着商人的嚣张气焰,江宛凉凉道:“看来这士农工商的次序要变一变了。” 余蘅虽没去看,却也听完了全程,此时倒没什么特别的表情,随口道:“士农工商看似是四层,实则是两级。” 「士」凌驾于所有其他阶级之上。 江宛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然后认真道:“所以《韩非子》有言,刑过不避大臣,赏善不遗匹夫,而非赏善不遗农工商。” 余蘅愕然看去,一时也记不起自己说此话的初衷,只莫名勾起唇角,露出了个真心实意的笑容。 但他也没笑多久,就因另外有事,只得告辞离去。 下了楼,余蘅回头看去,抬手摸了摸下巴。 青蜡不明所以:“殿下,皇上还等着呢?” 余蘅放下手,大步向前:“忽然觉得咱们的人手还是少了点。” …… 吃完银丝冷淘,送完昭王殿下,江宛便回府去了。 晚间陈护卫送来消息,说是杨大人准她明日一早去看晴姨娘。 于是次日卯时又半,江宛独自踏进了府衙。 陈护卫等人须得避嫌,只能在府衙外等她。 给她带路的是个小衙役,面色苍白,瘦瘦小小,比她还矮一些,也不知道是不是已经把她当做了杀人凶手,对她是满脸的憎厌。 江宛自然不会与个小衙役计较,可走近那排值房时,江宛忽然闻见了淡淡的血腥味。 她骤然停住脚步。 她问:“你闻见了吗?” “闻见什么?”那衙役对江宛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血的味道。”江宛说。 小衙役不耐烦道:“哪儿有血的味道?” 他表现得浑不在意,然后敲了敲最里面那间房的房门:“冯娘子?” 没人应答。 小衙役又喊:“冯娘子,你在吗?” 还有无人回答。 小衙役终于慌了,难道柔弱娇美的冯娘子也遭了毒手! 他不管不顾地推开门,一脚踏进了血泊中。 血腥气扑面而来,江宛依旧站在原地,轻轻闭上了眼睛。 衙门中寂静一片。 陡然响起一声暴喝:“是你杀了她!” 看到晴姨娘恐怖死状的小衙役猛地冲江宛扑过去,他目眦欲裂,恨不能立刻将江宛碎尸万段。 冯娘子的尸体两眼突睁,死不瞑目啊。 小衙役鼻尖萦绕着浓重的腐臭腥味,想到这些日子冯娘子对他的温言细语,乃至于亲切的微笑,只觉得心痛如刀绞。 而眼下这个凶手却衣衫洁净,事不关己。 他要杀了她,他一定要杀了她! 小衙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他直直冲向前去,用从没有过的利落身手,一把抓住了郑国夫人纤细的颈子。 他很快又加了一只手,用力地掐下去,自己的脸也憋得通红。 江宛猝不及防下被扼住喉咙,一开始便呛了口气,她又想咳嗽,又咳不出来,似溺水一般,先懵了一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