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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就是个出将入相的人才,极是能容,故而才有俗话讲宰相肚里能撑船呢。”江宛回了句俏皮话。 果然把小席太医逗笑了。 清秀的少女笑意盈盈的模样,真是好看极了。 江宛也满足地笑起来。 窗外却传来奶声奶气的说话声。 似乎是圆哥儿正扒着窗台:“娘亲是不是又吃药了?” 阿柔哼了一声:“那个大夫我见过的,上回她说娘亲好了她才来的。” 圆哥儿也哼了一声:“我也知道的。” 这两只却又有要做冤家对头的意思了。 小猫没了后,几个孩子凑在一处很是伤心了一场。 江宛跟他们说,小猫是悄悄逃回家里找他娘了,阿柔才通情达理地表示,那就让小猫骨肉团圆吧。 也不晓得她从何处学了这么个高深的词儿,用得倒也很恰当。 江宛一直带着她认字的,只是小妮子玩性重,江宛又事多,所以阿柔学得断断续续的,江宛便和邵先生打了声招呼,叫阿柔也过去跟着圆哥儿上课。 本是件好事,却叫圆哥儿受了大打击,只因他柔姐姐委实是个聪明的孩子,不拘是《三字经》还是《千字文》,她都用不了几遍,便可倒背如流,问她文意,对答间又显灵气逼人,叫那邵先生直呼「若是男儿,堪当魁首」。 每一个普通孩子都是不大情愿跟天才待在一处的,于是圆哥儿和阿柔本就糟糕的姐弟更是雪上加霜。 江宛对此事心中有数,也正寻着合适的机会想管一管。 圆哥儿的确天资有限,平日里邵先生却对他以鼓励为主,可鼓励与真心赞赏也是不同的,一有了对比,圆哥儿便暗暗吃醋了,所以此事的根结还是在圆哥儿身上。 圆哥儿一溜烟跑了进来,阿柔慢吞吞跟在身后,两个人都噘着嘴儿,像是下一刻就要打起架来的。 江宛忙叫人给小席太医包了厚厚的诊金,又让春鸢亲自将小席太医送到门口去,自己则顶着一脑门儿的孩子官司,艰难卓绝地劝和起来。 圆哥儿也不是个不好哄的孩子,说两句亲香话儿,再保证一句永远喜欢他比喜欢阿柔多,这事也就得了。 只是他却忽然问:“家里还有个妹妹吗?” 又说听见了妹妹哭。 江宛险些以为是闹鬼了,梨枝却笑道:“大抵是来借住的那位蒋娘子的小公子的哭声,说起这个,蒋娘子今日还送了两双鞋过来。” 说着,梨枝呈了两样针线上来。 “蒋娘子问我要了鞋样子,给夫人做了双鞋,也给小少爷做了一双。” “你谢谢她没有?” “当然是谢了。”梨枝将针线搁在江宛面上的矮几上,“她还说等孩子再大一些,就回老家去。” “也好,在汴京到底是人生地不熟的,她大约也不愿一直依附着别人。” 圆哥儿听了好一会儿,隐约明白了,他手上摆弄着绣着虎头的鞋子,没说话,心里却有了主意。 第四十四章 点破 那案子也算是结了,江无咎便也从江府回来了。 江宛晨起时见了他,还觉得有点想。 这小子似乎又长高了一点。 刚照面,无咎行了个礼,根本没给江宛与他嘘寒问暖的机会,便问:“你晓得《孙子兵法》怎么背吗?” 江宛还能看不出他的小心思? 江宛笑道:“听这口气,你必然是会的了。” 无咎暗藏得意地看她一眼:“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江宛随意鼓了两下掌:“才把你送去多久啊,便已是出口成章了,要是多住些日子,考个状元怕是也手到擒来,不如你干脆就在……” “我不去。”无咎反应极快。 他虽背下了书,但过程简直是苦不堪言,江府那个小书呆子管教起人来花样百出。 江辞一张十二岁的嫩脸,直直盯着人看时,却凭空长了八十岁似的威严十足,板着脸时,像个私塾先生,皱起眉时,简直就是含辛茹苦养大了他的亲爹。 江无咎真是许多辛酸说不尽。 江宛却笑了:“没想到你倒是怕江辞,那我以后可有办法治你了。” 无咎一听江辞的名字就跟紧箍咒响了一般,他左右一看,便想脚底抹油,却又被江宛叫住。 江宛看他神清气爽的,领上一圈偏又被汗水浸得深了,便问:“你扎过马步了?” 江辞:“我还打了套拳呢。” “那你怎么不等我?”江宛叉腰。 “你起得那么晚,凭什么要人等你?”无咎说完这句话,便往回廊下一跳,不知往哪儿一钻,便没影了。 江宛也不管他,如今出了门便能听人痛骂郑国夫人,还不如留在家里找乐子,她有三个娃娃可以玩,比什么都有趣。 可惜平静的日子就是用来打破的。 当夜,江宛正与春鸢商量着给府里人裁衣裳,忽听得两声夜枭叫,江宛还没说话,春鸢便急忙推了门。 江宛探头一看,吓得倒退两步——血淋淋的昭王立在眼前。 她那几个护卫也血淋淋地站在昭王身后。 “又让我的护卫帮你打架?”江宛语气凉凉的。 “我以为,这是我的护卫。”余蘅捂着胳膊上的血窟窿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