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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鸢忙用签子给她扎了块白糖糕,江宛咬了一口嚼着,对余蘅吹胡子瞪眼睛的。 余蘅摸了摸鼻子:“或许是我配药时,黄连加多了吧。” 他一说药的事,江宛就想起他们俩都中了那个绝嗣毒。 江宛撇掉这个时候不该出现的的念头:“安阳大长公主进宫去了,陛下会找她麻烦吗?” “安阳看似是在与皇上唱对台戏,她此举却是正中皇兄下怀。” “什么意思?” “快打仗了,信国公府向来有富可敌国之名。” 江宛张了张口,似乎想要问什么,最终只是说:“我明白了。” 她又问:“那沈望的事,你查得如何?” “人还是监视着,不过,他既然已经是断尾,也就与那只壁虎没有关系了。” “他们的布局雏形已现,挑这个时机抛出沈望,的确是步好棋……”江宛若有所思,“咱们不能杀沈望,又指望着从他身上发现些线索,可偏偏沈望身上没有任何线索,但这只是眼前,未来等他们真的要做什么大事了,叫沈望反常地动一动,就能起到一个迷惑我们的作用,沈望一人,便可轻而易举地牵制住我们了。” 她一口一个「我们」,是因为他们单纯是盟友,这话落在余蘅耳中,便叫他不由自主笑起来了。 江宛觉得他不够严肃:“你连他们到底联合了北戎人还是南齐人都没查清,怎么还笑得这么高兴?” 第八十一章 无名 余蘅敛了笑容,做出副严肃的模样:“南齐人被打得元气大伤,南齐王也已经是迟暮之年,不比北戎王正当壮年,龙精虎猛,南齐朝中乱象频起,几个儿子各怀异心,也就这个多荣王耽于吃喝,不得南齐王的宠爱,才被推出来做了这个押送贡品的差事。” 江宛思索着:“与南齐人联合很简单,南齐朝中皇储之争难分胜负,大梁的支持和资源对那些皇子来说非常重要,以利诱之,他们自然愿意听吩咐办事,可覆天会手中未必有能打动北戎人的筹码。” “其实我也这么想过……”余蘅道,“北戎王固然雄才大略,却也自负,十分难打动,就算覆天会拿得出足够分量的筹码,说不定北戎王依旧坚信凭他自己大军南下,也能成事。” “他们需要乱象,其实什么也不做,等开始打仗了,他们的目的就达到了……”江宛不知不觉又喝了一口苦茶,“殿下不觉得奇怪吗?” 余蘅道:“我从来不认为他们只想另立新君。” 室内陷入了寂静中。 江宛咂摸着舌尖苦涩的滋味:“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你说……” “你为什么这么确信,一定会有仗可打?” 她纤长的睫毛一垂,遮住了眼中的情绪。 余蘅一怔,这姑娘就差直接说她怀疑我了。 “会这么问……”余蘅笑了,“这是夫人终于要开始相信蘅了。” 江宛闹不清他是不是怒极反笑,只得干巴巴笑了一声。 余蘅脸上的笑根本止不住,像是有人推着他的嘴角向上似的,他自己也觉得自己傻,只得先说了句:“是我失态了。” 余蘅咳了声,正色道:“我自然是知道有仗可打的,因为北戎王庭中也有轻履卫。” “哦豁……”江宛撇过头,“既然你这么有本事,怎么也没见你……”当皇帝啊! 算了,这话不能说。 江宛又吃了一块白糖糕。 余蘅:“怎么不把话说下去?” “没心情。”江宛叹了口气,“靖国公夫人说的恒丰十七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余蘅摇头…… “会不会与益国公霍著的死有关系?” 余蘅还是摇头。 他说:“还要查,我不敢妄下定论。” 也是,毕竟是十五年前的事了,不过那几年并没有其他的大事发生,似乎只有益国公倒台,才值得靖国公夫人临死前抛出此事来报复安阳。 江宛深吸一口气:“不说这些了,我还是第一次见你这王府的花园,真大啊。” “工部花了三年才建成这个园子,竟只得了你一句「真大啊」,也不晓得姚大人会不会气得吐血。” 江宛坐在亭中,左看右看:“你那个紫色的花开得很漂亮,摘点给我吧,阿柔喜欢做各色的胭脂。” “那是虞美人,有毒的。” “哦,那就不成了……”江宛东拉西扯,“那你这亭子有没有名字?” 余蘅想了想:“我虽拟了一个,但……应该还是算没有。” “你拟了什么?” “我……”余蘅不知为什么,看起来有些赧然似的,搓了两下腰间的玉佩,才说,“风花雪月,此生长是思忆。” “嗯……”江宛看着远处走来的春鸢,随口道,“没听过,这是哪首大师的词,还是你自己写的?” 余蘅却是一惊,玉佩脱手而出,砸在石凳的沿上,轻轻铮然一声,却如天边响雷。 他连连摇头道:“没什么,我也……我也……没想好……” 他暗自气恼了一会儿。 江宛还是留意着春鸢。 春鸢走近了,喘匀了气:“殿下,夫人,刚传来的消息,蒋娘子失踪了。” “找过吗?” “葡萄说,今晨蒋娘子道有些头晕,想睡一会儿,便关了门,午后葡萄再去叫她,人就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