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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小五立时就笑了,“咱们南厂什么时候讲过规矩呀?想进去就进去呗。” “嚯,你们厉害!”我拍了拍肖小五的肩膀,表示万分的赞赏。 然后一步都没停,直接往里走。护院们一看这个架势,也没有怠慢,立时去开路。 我们一行人干脆就直接在这里逛了起来。基本上和高官大宅的格局都差不多,反正就是大,走到第四重院子的时候,我已经累了。护院说这算是内宅,他们这种外男就不能进去了。 “行,咱们在这里歇歇,先不走呢,等一下小高大人他们过来。”我一屁股就坐在廊子里,用袖子扇着风。 刚想着是不是讨口水喝,院子里出来一个瘦弱的女子,身形还不错,就是这一脸的大大小小的红疙瘩,实在是令人不想再看第二眼。 “婉珍姐,您怎么出来啦?”护院丙的年纪小一点,直接喊出了此人的名字。 我们一群人看着她,她略略有点迟疑,但还是冲我们行了礼,问道:“奴婢婉珍,是这高老太爷的婢女,听得院外有点乱,特出来看看情况。” “哦哦,听说过。”我坐着也没站起来,但也没想再多看她一眼。 这脸实在是令人太难接受了,应该好好治一治,否则太影响形象了。 不过,这人说话还透露出一股斯文的风范,看来高太傅身边的人,也很有学问嘛。 “大人要不然进院子里休息?就是高老太爷的灵柩还停在这里,过一会才会挪到前院去。怕大人会觉得有冲撞……” “嗯嗯,无妨无妨,我们进去上柱香吧,都到这里了,也是应该的。” 我这才站起来,跟着婉珍姐进了院子。这里已经算是后院,更加精致,文化人的品位展现得淋漓尽致。 据说皇上的很多审美启蒙都是师从这位高太傅,比如一棵松树,一定要修剪枝干,让它呈现出松鹤之姿; 又如一丛丛林,必然要前后对称,不能有任何歪斜。我匆匆这么看了一眼,就发现这里也是如此,和宫里御花园有很多相似之处。 看来,这位高太傅对皇上的影响力很大,若不是后来自己归隐了,恐怕在朝野中话语权和影响力都会很大。 那么,当初他为徐庆各种签字行方便,也真的是有点过分了。 贪墨巨额财物,真是该杀。随便乱想着,接过了婉珍姐递过来的敬香,我们几个南厂过来的人一字排开,冲着高太傅的棺椁鞠了三个深躬,并且将敬香插在案头的香炉之上。 “请问婉珍姐,最近可否有人不见了?或者是陌生人来过?” 还是要做事情的,尽管我在祭拜高太傅时,心里嘟囔了几句,但是这并不影响我先调查「价值连城」宝贝的事情,毕竟这件事情目前比较重要,我的那张小画可以往后拖一拖。 “这还真的不知道,这几日我都在这里,没有接触太多人,来来回回都是府里的人。”婉珍姐想了想,“府里的人不多,三少爷住在京城靠近皇城的宅子里,不是经常回来,除了他,也几乎没有人来。” “我听说还有一个大嫂在照顾高太傅,她如今在哪里?”我左右看了看,这院子很大,的确没什么人。 “老太爷去世后,大嫂心情一直不好,后来说是身体不适,就在自己院子里休息了。”婉珍姐低着头回话。 我这才又多看了她几眼,肖小五也终于看了看她,怕也是觉得她这一脸的红疙瘩实在太难看了。 “哦。”我简单地应着,想了想还是问了一句,“你这一脸的红疙瘩是怎么回事?” 估计也没有人这么直白地问过,她愣了一下,才又回答道:“大夫说是湿疹,表里表外实火,发不出去。” “多久了?” “算起来也大半年了,一直在吃药调理,但是没有什么好转。” “身上可有?” “这倒没有,都集中在脸上。奴婢这幅尊荣,的确有碍瞻观,所以一直躲在内宅,未曾过多出门。” “高太傅没说什么?我听说你来照顾高太傅也不过是半年的时间吧?” “是的。来此之前就长了这个,一直不见好,但也没哟变得更坏。后来,有人介绍我来这个照顾老太爷。老太爷当时眼睛已经看不见了,所以也没有惊扰到他老人家。” “他得了什么病?” “消渴症。” “这病很折磨呀。”我有点替高太傅难过了,这类病症是阴阳俱虚,络脉瘀阻,经脉失养,气血逆乱,临终时不仅全身浮肿发黑,并且五感尽失,很是痛苦。 “大人知道这种病?”婉珍姐开始掉眼泪。 “嗯,曾经见过。” “老太爷大半年前已经看不见了,所以他也就无所谓我是否已经容颜尽毁,而我要做的就是尽本分,照顾好他。” “嗯,辛苦你了。”我叹息了一下,看了看她的双手,果然是因为经常要洗衣服被褥什么的,已经发白浮肿,的确是个很用力照顾高太傅的。 高启年和他妻子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连声说:“对不起对不起,我们的马车太慢了。” “不妨事,你们也略略歇一下,路上也挺远的。”我很是客气。 高启年倒是看到他老父亲的棺椁,又有点要流眼泪。“小高大人,我们这边再说说话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