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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丞派人过来了解情况,柳秀才的自命清高,人缘并不好,甚至说是口碑很差。所以邻里邻居也为了避嫌,在县丞派人取证的时候,都说不知道。 其实,本可能把前因后果的事情三言两语就说清楚,结果现在众多人的「不知道」,县丞也没有办法取到认证,最后只好依据这个将柳家大院一分为二,东半边分给了柳疯子。 柳秀才自然是气疯了,干脆带着自家仆人把东边能砸的东西都砸了一遍,然后在院子中间竖起了一道高墙,表示叔侄关系一刀两断,从此再无往来和瓜葛。 这一晃又过了二十年,王氏忽然阔绰起来,竟然主动地将当年柳秀才高价赎回房产的钱还了过来,还多了一些利息。 「小婶子」居然在多年之后还了钱,这让柳秀才很是惊奇,但是鉴于两家关系一向不好,所以他只是收了钱,但依然不搭理他们。日子过得也算安稳,互不干扰,不闻不问。 这就是血案发生前的事情,看起来不过是亲戚之间的纷争,家家户户难念的经文大抵如此。但转折点,也就是血案发生在柳石榴嫁人之后回娘家探亲之时。 柳疯子和小婶子王氏的女儿柳石榴芳龄二十,也到了嫁人的年纪。 王氏精挑细选了一门婚事,高高兴兴地把女儿嫁了出去。 女儿三天回门,也是拉着母亲细细说起婚后的事情。吃过晚饭,柳疯子见也没人搭理自己,就直接奔了地下赌庄,继续他的赌钱时光。 柳石榴睡在自己的闺房里,和未出嫁前一样。睡到半夜时分,忽然听到房顶上有踩碎瓦片的声音,她心里一惊,立刻就翻身下地,查看状况。 借着月光,看到房门被一柄尖刀拨开,一道黑影裹挟着寒风闯了进来。 柳石榴大喊了一声,转身就跑,但屋子里也就这么大,无论怎么跑,也没有跑出去。她只觉得后脖颈一疼,直接昏了过去。 等她转醒的时候,听到屋外有打斗的声音,就又立刻爬起来,踉跄着想去看。 但房门关着,她只听得母亲气喘吁吁的声音,以及怒骂:“你这个喂不饱的白眼狼,要银子给银子,要金子给金子,你还想怎么样?” 但这句话还没有说完,就紧着一声惨叫,非常凄厉,令人感到恐慌。 柳石榴不管不顾地冲了出去,却只看到一道黑影快速消失在黑夜里,而她母亲已经倒在了血泊里,面容扭曲,死相极其惨烈。 柳石榴吓得玩命尖叫起来,哭嚎着冲出门去找人来帮忙,并且有人去报了官。 发生了如此血案,县丞亲自带队急匆匆地赶了过来。半夜时分发生的命案,过来看热闹的人不多,现场没有被破坏。 杨县丞到达现场的时候,只有柳家的仆人在现场,柳石榴跪在母亲的身边嚎啕大哭,声音已经嘶哑了。 王氏早已经倒在血泊之中一动不动,身上中了十几刀,最致命的一道是割断了喉咙,看起来相当恐怖。 脖颈处的肉外翻出来,红白相间,还有黑色的血慢慢开始凝固。 从出血量来说,浑身的衣裙都已经浸透了血,已经发黑,还有一股强烈的血腥味道,令人作呕。 尸体的边上有一把站满了血渍的长条的工具刀,看起来很像是木工用来削东西的刀子,并不太大。就目前的状况来看,这应该就是凶器了。 衙役们和仵作们立刻行动起来,并且将柳石榴拖到一边,让她平复了一下情绪,开始问话。 柳石榴的神志略略清醒了一些,向杨县丞讲述了凶案发生的经过,初步判断就是谋财害命,因为王氏死前的那几句话就是证明。 按道理来说,有财务纠纷,或是仇人之类的,容易会有这种凶案。所以,杨大人向柳石榴确认是否有仇人,对家或者最近是否有吵过架? 柳石榴说并没有这样的人,这么多年,全家最讨厌的就是她的这个堂哥,也就是柳秀才,恩怨三十几年,并且周边的邻居们都可以作证。 她说这些的时候,柳家的仆从们也点头承认,这些年邻里关系都不错,只有这个柳秀才和他们的关系最差,并且鲜少有往来,即便是在门口遇到了,柳秀才都会扬长而去,根本不搭理他们。 破案的原则是什么线索都不能放过,既然这样说了,那杨大人也就起身去查看了现场,并且在出事的院子里看到了一串脚印,并且直接延伸到了两家矗立起的院墙之上。那这个线索就更不能忽略了,衙役们立刻敲开了柳秀才家的大门。 按照正常人的思维来说,隔壁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就算是平日里关系不好。 但关键时刻也是要出门看看的,更何况是叔侄关系,婶子又将银钱还了回来。 杨县丞也觉得很奇怪,这柳秀才居然没有出来看看,不安慰也就算了,但总应该有些礼貌吧。 他直接推开大门进了柳秀才的家,却发现他正在院子里和过来帮忙修补房顶的木工正在吵架。 木工说昨日自己来干活,因想着今日还要来继续干活,所以就没有收拾东西,想今日做完活计之后,一起收拾好再都带走。 可是,刚才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一把刀不见了,这刀还是今天做工必须要用的工具。 他就找柳秀才去问有没有人拿了他的刀,柳秀才一听就急了,觉得是这个木工冤枉他偷东西,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吵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