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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又冒出了一个关乎李山和曹显的秘密,以及李山抢走了一个孩子……这个事情,是不是与我回想起来的一些事情有关呢? 我很是犹豫,很为难。 “说!我都答应你。”肖不修倒是挺大气的,难道是他已经料想到我也说不出什么苛刻的条件么?看着他的眼睛,我又觉得,倒不如趁这个机会挤兑一下肖不修才好。 “你等我想一下嘛。”我转了转,又看了看周不全,想着这个案子的难度的确是太大了。 我目前什么资料都没有,连个卷宗都没看到过,只听周不全一人的片面之词,真的也很难判断。 “周不全,你说的可是实情?”我还是要各种确认一番的。 “句句属实。”周不全看着我,眼睛还挺大。 “现在周家堰是什么情况?” “血案之后,没有人再到那里去。” “为何?” “我的族人都没有了,那一片又是凶案现场,大家都觉得不吉利,因此根本就不想去住。”周不全说道,“我去过几次,那里已经长满了荒草,树都已经很高了。” “你的族人就没有外面的亲朋好友么?也可以去收拾一下的呀?再说了,那里不是风水宝地之类的,还是挺能挣钱的,继续生活也是挺好的。” 我有点好奇了,当初不是说劫匪就是因为眼红他们的财富,所以才去的么。 “是的,的确是好地方。但后来因为没有人打理,很多树木也都被周边的人偷偷砍伐掉了。结果,下过几次大雨,形成了大山洪倾泻而下,淹没了这里。水退之后,这里又变成了泥泞和荒芜,因此也没有人想去费力清理,也就不去住人了。”他的眼睛里有些暗淡。 成吧,虽然是二十年前的案发地点,肯定也是查不出什么的,但也这么没有了,也是挺够够的了。我又转了一圈,继续问道:“卷宗还有多少?” “兴国县这里还有两本存留,其余都烂掉了。” “什么?烂掉了?”我又瞪了瞪眼睛。 “兴国县也是下过几年超大的雨水,因此很多库房都遭受过水淹。陈年的一些文书都破损毁坏了。我能够找到的也只有比较完整的两本,也算是比较关键的两本。” “好!”我觉得这个事情就更难了。“这样吧,给我一样证据,我若是觉得有用,就立刻答应你!” 不能这样随便答应任何人,静心师父教的。必须有确凿的证据,才是值得相信的事情。 “那您摸摸我的怀里,有个东西,应该是证据?”周不全低头示意了一下自己的胸口位置。我直接蹲下身子,伸手打算对他进行「摸胸」。 肖不修又一把扯开了我,让肖小五上前去掏了掏周不全的前胸衣襟,发现了一个素色小布包。 “对,打开吧,这是我父亲留给我最后的证据。”周不全的声音有些暗哑。 肖小五看了看肖不修,肖不修点了点头,肖小五才慢慢打开了这个素色小布包,里面一块站满了褐色血污的白色丝绸布块。 “请小七大人过目,这便是我父亲留给我的血书,记录了当时案发的过程,这也是我能够知晓案情的重要来源。” 肖小五将这块丝绸展开,上面的字迹有些模糊了。但依稀还是能够看得出来几个歪歪扭扭的字迹,写着:“吾儿,匪首尸首乃我缝,父知必死,山贼全为蒙面。贼尸已近腐臭,必葬于附近。贼匪颇有义气,必会按照风俗祭拜贼首者,这就是杀父仇人!” 周不全一边念,一边流着眼泪,“每每看到这块布料,知道这是父亲为我缝制马褂所裁剪的布料,却变成了血书,我昼夜难安,辗转反侧。若是此生不能报仇,即便是下了地狱也要把这些贼人找出来!” 这几句话说的,的确也是能够感受到他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了。 “那我再问你,你后来是怎么生活的?” “父亲给我留了一处宅子,一些银两,一个老嬷嬷照顾我的日常。我想了很多办法也没能找到贼人。 后来,就听了嬷嬷的话,考取功名,再来破案。可是,也许是因为心里又恨,所有的文章写得都充满了戾气,其实我也知道的。 但是,我控制不住我自己,才考了两次都没有考中。后来,只得在兴国县县衙谋了个职位,暂时活着。” “老嬷嬷还活着么?” “前年去世了。” “有人知道你的身份么?我指的是你周家堰血案唯一的活口?” “没有。” “这封血书你从哪里拿到的?” “血案发生后的第五日,我才在老嬷嬷地帮助下回了周家堰,当时县衙的人已经封锁了整个事发地点,我趁夜悄悄回去,在我小时候经常放各种杂物的小簸箩里找到的。” “没有人去检查这里?” “这是孩童的小玩意儿,里面会放一些小木马,狗尾巴草编的小兔子,或者是一些种子,落叶,树根之类的,一般也不会有人来特别关注的。” 我叹了口气,才说道:“行吧,我信了。那么,现在我有个条件——你一定要考中状元!反正你刚才也说过了,高中之后就来南厂干活,这个不许反悔了。你可答应?” “答应。”周不全磕头称是。 “我说的是,一定要考中状元才可以。虽然春闱考试之后,还有三个月时间才能够考状元。但是,若我破了案,你也一定要考中。否则,我就打你军棍三百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