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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贬之后,陈文凯一直不甘心,后来想着如果不能把事情说清楚,就干脆闹一出大戏,折腾出花样来,也让对手杨衡进一次套中。 他不着急,他沉得住气,他要慢慢来。 他在某次路过私塾的时候,看中了年纪尚幼的朱伟业,孤儿,品行好,值得培养起来。 并且,聪明,学东西快,相貌也好,帮他做了状元,再做了自己女婿,这一局赢得把握就更大一些。 自己的女儿陈蓉儿也是娇惯的,并且在京城这些贵女之中混过,都知道有个好父亲,有个好背景是多么的重要。 当年,小小年纪的她就知道,工部大员父亲的身份,县丞父亲的身份是天差地别的。她也相当愤怒,并且与父亲开始商量如何报仇的事情。 陈文凯的步骤本来是想让朱伟业做状元后,留在京城做官,这样就能够近距离接触到皇上,慢慢将当年发生的事情说清楚。 并且,朱伟业的人品、学识和能力都是一等一的好,皇上迟早会重用他的。 可是,杨衡当然一下子就明白了陈文凯的做法,立刻找了太监暗暗将狐臭的秘药放到了朱伟业的衣服里,让他失去了在京城做官的机会。陈文凯气坏了,但是又转念一想,那干脆就把事情闹得更大才好。 于是,他让陈蓉儿开始以嫉妒为由,大闹特闹,各种折腾,简直就是鸡犬不宁。 但这个事情没有告诉朱伟业,从来没有说过。陈蓉儿他在父亲的授意下,各种折腾起来。 陈文凯到了年纪离开县丞职位之后,被皇上弄进了钦天监做了虚职,更是心情不愉快。 所以,他让自己的贴身管家跟着陈蓉儿,搞出了一出妒妇投河自杀的戏码。 因为他知道,杨衡一直在观察他,查看他的一举一动,自己有任何想接近皇上的机会,都会被杨衡阻拦。 那么,只有搞出这样非常离谱的戏,或许才有机会见到皇上。毕竟,这是朝廷命官的正妻投河了,迟早会传到皇上耳朵里的。 当然,杨衡这边却以为是抓到了陈文凯另外一个把柄,特别是他知道陈文凯被委任为今年科考的主考官之一后,心里还嘀咕了一下,生怕他翻身过来,打压自己。最好是想个办法,可以把他和他的女婿都贬为庶人的好机会。 当他知道陈蓉儿投河自杀后,赶紧找人编排了一出戏码,到京城来演出。并且,他知道皇上喜欢看戏,每逢新戏出来,都会悄摸摸的来看看。 如果皇上看完这出戏,再多问几句,就知道陈文凯的女儿是妒妇,实在是恶劣。 说不准就可以把陈文凯现在这个考官的职位给罢免,并且也能够离开钦天监……反正是他一看到陈文凯就生气,真是天生的敌意。 不过,陈文凯采取的对策恰恰是要把事情闹大,要让皇上知道这些事情,要到皇上面前告御状! 果然,这一次,按照他的剧本来走的,禁足怕什么?他算计好了肖不修回程的日子,带着女儿和黑妞她们堵在南厂的路口,不管怎么样,都是要和皇上见上一面,把这些年的委屈都要说一说的。 当然,他也不知道今天皇上居然心血来潮跑到了南厂。因此,当打开南厂大门的时候,他也愣了一下。毕竟,朱伟业还不太清楚这些事情,他还没有来得及告诉他。 朱伟业看到陈蓉儿的那一刻已经有些明白了,又看到了黑妞完好无损的手,心里立刻知道这怕是一场极为荒诞的闹剧了。所以,就站在一边默不作声,甚至都不再看陈蓉儿一眼。 杨衡也吧啦吧啦讲了很多辩解的话,中心思想就是说他一点都没错,陈文凯就是不堪重用,自己什么都没有做过,没有这些小动作,小伎俩……也算是声泪俱下,搞得很是闹腾。 我听完这一大圈下来之后,腿都站酸了。看了看侧前方的肖不修依然挺直了脊梁,身形好似一棵杨树一般,忽然觉得要是能够靠一靠就好了。 肖不修就跟长了后眼一样,身形略略动了一下,直接把我全都遮挡住,我也没客气,直接靠在他的后背上,挺舒服的。 我们这个站位很好,肖不修站在皇上的身后侧方,大家的注意力都在皇上这里,即便是皇上要召唤肖不修上面的时候,也看不到我。 因为我站在肖不修后方的阴影里。我靠着他的后背,感受着他的心跳起伏,很有力量。 但是,此时此刻的我却在想:“需要这么多权利做什么呢?做工部侍郎很有趣么?这么多年,这样活着,有意思么?” 皇上听完陈文凯和杨衡说的这些事情后,表情极为难拿,甚至是扶着自己的额头,皱着眉头,“这算什么?这么多年,你们这样闹腾,好玩么?” 这句话一出,杨衡和陈文凯立刻都俯下了身子。皇上生气了,这次是真的生气了。 我都能够感受到那个黑乎乎地气场弥漫了整个议事大厅,气压也很低。 肖不修不说话,气息很平稳。我悄悄又站直了,并且往后退了退,想着万一皇上开始打人了,我可以第一个逃走。 陈蓉儿在哭,哭得很伤心。娇弱的女子向来会用这一招来赢得男人的同情,陈文凯也是老泪纵横,“皇上,老臣这把年纪了,无所求的。就是希望这辈子不要背负着污名离世啊!是不是我做的,是被人害的,这些事情说清楚了,我也就瞑目了。” --